他双臂撑在床上对她飞快说“穿衣服,我带你去医院。”林以青也忍不住了,她抹了把脸,沉默的要撑起身起来,被陆战勋搂住后背套上羽绒服,只见她的脸煞白,整个人虚弱不堪,鼻子通红,拎起床头柜上的包后便捂着腹部垂着眼在找鞋……陆战勋抿住唇,胸口鼓胀,像被沉重的石头压抑着在反抗,她鞋根又细又高,他一脚踢飞到了墙角,抱起人时,才发现是如此的轻。林以青深吸着气:“我可以走。”声音带着哽咽颤音,轻飘飘的让听的人觉出疼痛来。陆战勋没理她,不由分说的出了门,心本无声音尽有,它在真实的……因她而波动。陆战勋在门口处勾起车钥匙抱着林以青坐电梯直接去了车库,陆战勋有很多车,可这个车库里至始至终只停过一辆牧马人。当林以青被放到熟悉位置上时,她躺在那,竖起衣领盖住了脸。陆战勋利落的倒车出门,开的飞快,早晨四点多,连鸟都没起来觅食,除了几辆拉客的出租,整个街道显得空旷,晨色萧萧,她挡住脸,他不知什么情况,伸出手指拉开,只听她呼吸加重,油门加到底,毫不迟疑的闯过红灯,陆战勋面部轮廓流畅浑成,老天在造这张脸的时候很认真,一气呵成的描绘出完美的线条,那双沉稳的眸子此刻有着显而易见的急切。他抓起手机打电话,嘟嘟的静候音令人急躁,终于被接起,陆战勋礼貌又飞快的说:“李叔,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您。恩,是有急事,我有十分钟能到医院,腹部,症状很明显,是的,那谢谢了,好。”陆战勋挂掉电话风驰电掣的赶向jiefangjun总医院,他用手擦着她不断涌出的汗:“马上就到,如果疼就叫出来,别忍着。”林以青闭着眼,不声不响。这一路上,陆战勋不时的查看躺在那的林以青,很快,他们到了急诊门口,早有护士推着轮椅等在那。陆战勋匆匆打开车门,将林以青包裹好放在轮椅上迅速的进了楼。林以青痛的没一点精神,以前也有过这个时候,并不过分担心,只觉打上针忍过这股子劲儿就好了。当六十多岁的李中先看到穿着拖鞋,一脸凝重的陆战勋时,觉得很惊讶。陆家这位公子向来温文尔雅,喜怒不形于色,就连自己胃出血还笑微微的,这是怎么了?简单的打过招呼后,李中先便看到病人,是轮椅上的姑娘,长相极佳,只是发鬓水洗过一样,面容病色难掩。“战勋,把人放到床上,我需要检查一下。”陆战勋点头,抱起林以青走向医用床,起身之际,将她的帽子枕在她的头下,用衬衫袖口拭了下她额头,细心亲密之态让一旁的李中先暗自稀罕。这姑娘谁啊?难道陆家要办喜事了?他琢磨了会儿便收敛心神,上前认真检查,伸手按住胃部问:“这里疼不疼?”只见姑娘眉头蹙起,但眼神很沉静的回:“疼。”李中先又顺着腑脏临床诊断,每每询问后他发现眼下的姑娘很有几分刚性,即便疼痛难忍也没有□□不休,这一点,和战勋倒是有几分相像。回身看向陆战勋:“初步判断是胃炎并发急性胆囊炎,一会儿先抽个血,然后做进一步仪器检查,排出其它就可以吃药打针。”说着他就开单。排出其它?什么其它?陆战勋没问,但身体里像绷着一根发条。这一刻,他因为心中突如其来的悲观思想,漆黑的眼中闪过紧张忧虑。被李中先瞧了个正着,他笑了笑:“知道担心了,怎么到你自己身上就不当易,你的胃千万要注意,别总是喝酒,烟能不抽就不要抽了,否则穿孔就很糟糕。上回的事我听你的可一直没告诉你家人,但你要时刻谨记,对自己身体上心些。”陆战勋没接话,笑着点头表示听进去了。护士来抽血,接着给林以青喝了一瓶有麻醉效果的药水,领着他们去做胃镜。现在不是上班时间,胃镜操作医生是李中先打电话直接叫过来的。林以青天生对麻药不太敏感,这也是生孩子做剖腹产时才知道的。细细的管子,她难受,疼痛中有些异物入内的恶心感,长长的睫毛抖个不停,身子发颤,就似一株花在风中飘零晃动。头发又有些湿了……陆战勋看着看着别过脸将目光放向窗外,那年他生病,她是多么镇定冷静,想方设法积极面对,毫不退缩,也从未见过丝毫胆怯,他被她吸引着,陶醉着,不单是她的外表,还有她的性子,他认真的看着她,觉得很合心意……待做完,林以青吸入空气,便是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烈咳嗽,她顿时只感胸痛异常,冷汗顺着毛孔渗出,不由自主地向前倾身,开始呕吐,有脏物落在了她的脚面,陆战勋大步过去扶住她的双肩,吐了几口,直到她喘息稳定靠在后面的椅背上,陆战勋拿过医生递过来的纸巾给她擦着嘴角……林以青闭着眼任他动作,她已不想去理会……陆战勋接了杯温水抵到她唇边:“喝点水簌簌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