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战勋眼睛半睁半阖靠在那,也就不知声了。警笛声拉响,交警终于赶过来疏通。很快,道路应该很快就放开,林以青盼着快点。陆战勋手机有电话进来,是他在g省的伙伴,用的粤语。林以青静静的聆听着,他与她是用普通话,标准的堪比播音员,没料到粤语是如此的流利。低缓的字句的从他嘴里,落到空中,似引起一阵阵的回音。因为沈珮是g省人,虽然到了h市后不怎么说那边的话,但人都有故乡情,小时候还是教过女儿一些日常用语,有时候也会跟林以青说。林以青早丢掉了,现在是不会讲的,但是却觉得亲切,便认真听起来,好像是关于股票的……几千万几亿的买入卖出在他口中轻描淡写。陆战勋的电话挂断没片刻,接着林以青的的手机铃声也响,她看了眼是妈妈打来的。犹疑下还是接了。她妈妈虽然会发短信但总是在听到她的声音后才会安心,她也一样。所以她们能打电话从不发信息。“娃娃,我看天气预报今天b市会有暴风雨,你小心着凉。”沈珮带着南方口音的普通话在远方温柔的叮嘱女儿。已经着凉了,当然不会说。林以青轻唔了声:“好的,妈妈。”向陆战勋瞥去,她小声的回:“妈妈,我现在在人家车上不方便,稍后给您打过去。”陆战勋冲她摆了摆手,笑着用唇语示意说:继续,没关系。“好,吃完晚饭再打。妈妈今天卖了好多的花。”沈珮有些高兴的说。林以青将目光从他的动作和嘴唇上移开,耳边是妈妈的熟悉声音,外面风雨依然如故。她揉了揉鼻子,轻轻的笑:“恭喜啊,老板娘肯定很开心。”虽然说要挂,可林以青实在不忍心去主动挂断。对待妈妈,她总是小心翼翼,就怕不小心的举动惊到了母亲,从内心深处林以青已经展开羽翼,下意识的变成强者的角色,呵护保护着饱受伤害的母亲。“是啊,她说要奖励我。我说就奖励花吧,等你放假回来,让你来挑。”说到这沈珮声音里难掩些许失落,她低声问“娃娃,你喜欢什么花,妈妈还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妈妈都不知道。”是难过的,可这难过不知该如何弥补,所以就成了悲哀。敏感的林以青怎么听不出,她语声染上了些许兴致盎然:“百合花啊,那可是我们的家花,不用问,你喜欢的我应该都喜欢,在你肚子里时我们的眼光就保持了一致。”妈妈喜欢百合花,然后爸爸买了好几盆,小时候,在他们家凉台上养着,风一吹,芬芳四溢,静心怡人,遥远的记忆,关于7岁以前的很多事,她总反反复复的回想,如今仍记忆犹新。女儿这么乖这么懂事,沈珮眼里禁不住眉开眼笑,忽然从手机里听到了雷响,赶紧打住了话头“娃娃,你那边打雷了?我差点忘了雷雨天不要打手机的,妈妈先挂了啊。”妈妈脱离社会太久,她一开始对很多新鲜事物,尤其现代化科技好奇的同时都报有着一种虔诚的赞叹。林以青不知如何消除这耿耿于怀又痛恨终身的沉重遗憾?“好,拜拜。”林以青低眉细语的模样非常乖,在她母亲那呈现出了她所有的柔软,就像河蚌张开了硬壳,软软的娇娇的。林以青拿下手机时挺直腰身眺望着前面的路况,半天了还没有移动的迹象。雷声滚滚的从远方轰鸣,雨还是刷刷的,但雨点似乎小了些。她恨不得马上到学校,这样的坐着实在是有些煎熬,而这种煎熬还要控制着不能有丝毫表露。“听说你们学校十月末庆祝图书馆建馆100年,要置办一个文艺晚会。”这样的话题平淡又比较安全,林以青点点头“是的,还会邀请一些名人。”孙玲媛的那个乐队还竞选节目了,听陆战勋提起这事她想着回去问问,孙玲媛有没有成功入围?对于一个能对她说学费的事别担心,我们一起想办法的人,她想是值得交往的。陆战勋很寻常的问“你平时都在哪里学习?”“大多在自习室和宿舍。”“你今年大几?”嘴打开了,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大四。”“马上要毕业了。”陆战勋觉得她格外矜持保留。这样的说话方式对他有些陌生,好像他上赶着一样,实在难以继续。好在她这次主动接了话茬。“盼了好多年,终于读完了。”林以青觉得这样真的很鬼怪,怪鬼的她有些摸不着应对节奏。她脑中总是那一幕,她在楼上拿着相机,而他在楼下远远的看过来。陆战勋自然而然的问“不再往上考?”“不了,我要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