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自然不是装的。
他知道要迎合薄力靖的喜好自己才能保命,此刻这些被肢解的小动物标本照片,在他眼里便是用来努力分辨动物内脏的具体位置,刀口切割时是不是不合适?
如果是为了治病,在这里下刀对小动物的恢复会不会很不好?
他皱着眉,努力思索着。
旁边的薄力靖颇为安慰,眼底竟就隐隐也透出了些欣喜。
自己多年来苦于无人能理解的爱好,难道就在今日,有了完美的继承人?!
“伯父,我看不了。你们继续。”林沫瞥了几眼便觉得恶心,强忍着欲呕的冲动迅速站开,“明天按计划行事吗伯父。”
“嗯?”薄力靖心情显然不错,挥挥手叫兜兜自己去旁边玩,他则是严肃地望着林沫。
“我认为,要做些细微的调整。”
“怎么调整?”林沫皱着眉,用眼角余光望过去,发现他终于将手机收起来,屏幕上也没有那些血腥可怕的图片之后,才施施然回到沙发上坐下。
重新倒上一杯茶,林沫眼神垂下,静静听着他说。
“我们的目标是薄彦辰,你要他的命,而我只是想出国。为此需要利用兜兜交易,但目前,我还不想伤害他,这小子,很合我胃口。”
林沫手指一顿,眼神闪烁了下。
“这和我们先前说好的不一样。”
“伯父,我之前答应帮你,是有条件的。如今我已经做好了应该做的,你却突然改变主意,这不是不太遵守合约精神?”
她尽量克制住自己的语气,显得不那么急促。
“我丈夫因为你已经进去了,依律师所说,最低也是十年起步。如今我又成了孤家寡人一个,外面甚至都落了我克夫的名声。伯父,你怎么还能如此苛待我?”
许是林沫说的过分。
薄力靖难得一次沉了脸,竟也不再维系所谓的绅士体面。
手拍在桌上,“伯父伯父,你一口一个伯父地叫,嫁给过我两个儿子,难道不应该喊一声爸!”
“我是你的长辈,你救我理所应当。当初薄彦霖死了,你分了多少遗产?拿了多少好处?!现在唐仁一死,你又继承了多少东西!该知足了!”
他脸色越发难看。
“更何况,我们本就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气氛瞬间陷入冷寂。
林沫抿紧了红唇,一言不发地低着头坐在原地,好半晌之后才终于开口,“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不利用兜兜,怎么能达成你的目的?薄彦辰是傻的吗!”
“我自有办法!”
两人低声说着话。
角落里的兜兜似乎没听到什么,只低头顾着玩玩具。
而不远处,是厨房里正在洗碗的老管家,他向来做事一丝不苟,此时更是眼观鼻鼻观心,连什么动静都不曾听到。
兜兜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这个管家爷爷是不是好人,要是自己告诉他是被绑架的,万一他向着那两个坏人,出卖了自己……那就完蛋啦。
更何况,他已经这么老了,洗一个碗都洗了三分钟啦,就算想帮自己,恐怕也没办法。
哎!
小家伙双手撑着脸叹气,他真的好难哦!
殊不知此时的老管家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看起来就像是老人家手脚不利落而已,而他的耳朵里戴着放大许多倍的定制助听器,听力甚至比寻常人要好的多的多……
……
“就这么定了,林沫,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不要以为你帮过我,就可以得寸进尺。”薄力靖下了最后通牒,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