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办点事。”最后留下一句话,像是知道她不想再看见他,主动找了个台阶下,迅速转身离开。
顾娇娇抬起头,远远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她眼神微微有些呆滞,澄澈的目光似是能透过那一道颀长的身影,望到更深的位置。
直到男人的身躯彻底消失在电梯里,她才终于收回目光,继续沉默、悲伤地守着icu。
“我了解过了,说24小时内是危险期。度过之后稍微会好些,一时半刻都不能离人看病例资料,兜兜的情况不大好。孩子太小了,尤其之前才做过脑部手术,虽然伤口已经愈合,可毕竟是脑袋,现在经不起一丁点磕磕碰碰。”
电话里头传来陆俊的声音。
他说完后,发现这边沉默了许久。
薄彦辰“嗯”了一声,将烟蒂捻熄在垃圾桶里,修长的指尖落在口袋里,将那包烟拿了出来。
捏了捏,才发发现已经空空如也。
“你上次说的脑科医生,能不能联系上。”
他闭了闭眸,很快冷静下来,“不管花多少钱,都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赶过来。另外,业界儿科大,上次那位魏医生,我已经和院长打过招呼,他也能空出来时间。”
“行,我一块跟他们说,尽量都搞定吧。”
“不是尽量。”男人嗓音沉郁,重新强调了一遍,“是必须。”
电话那边,陆俊听着男人极肯定坚决的声音,沉默了一秒钟后,点头。
“他们娘俩,是我的命。”
“知道了!我立刻去聊。”
挂断电话,薄彦辰站在医院门口,抬起头是夜里肃杀的天色。
丰城的天气与海城不一样,初秋的夜里竟起了大风,卷起落叶在夜色中盘旋。
他碎发被吹乱,身上单薄的一件衬衫并不避寒,但男人身形颀长沉稳,仍旧没有离开。
直到一辆黑色汽车停在面前。
车窗摇下,落出一张年轻干净的面庞。
“姐夫,你找我。”
夏知临这一声“姐夫”叫的并不是心甘情愿。
他瞥了薄彦辰一眼,心里头是和夏橙一样的,对这个男人有意见。
“有什么事你直说吧,要不是看在你之前帮我的份上,其实我也不会来。”他撇了撇嘴,最后还是没忍住直接说了出来,“橙姐不让我搭理你,说你这次太过分了。”
“有烟吗”男人终于开口,沉闷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
这样理所当然,又完全不搭尬的一句话,反倒让夏知临愣在了原地。
他顿了顿。
嗫嚅了下,“我不抽烟的。”
“我现在想抽。”
“好吧。”夏知临默默从车子驾驶座的角落里翻出来一包,给了他一支之后,又仔细叮嘱,“开窗抽,橙姐闻不得烟味。被她发现的话我会跟你一起凉。”
说着也不等薄彦辰应声,便自己把车窗放了下去。
他车速不慢。
冷风呼呼往里刮,夸张的声音让里面坐着的两人都听不太清楚彼此说话的声音。
可薄彦辰抽得很慢。
他不发一言的沉默,整个车厢内的低沉的气压蔓延开来,叫人心惊胆战。
“那个你到底想找我帮什么忙?总不能是让我载着你大晚上的在街上兜风吧?”夏知临忍不住吐槽,“你要是闲得慌就去医院陪兜兜,娇娇她一个人在那,女孩子家家的,夜里不知道多害怕。”彡彡訁凊
“她不让我陪。”薄彦辰默默吐出烟圈。
还没成型就已经被冷风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