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缈哦了一声,这书生怎得还跟祖母一样,他原本就是个看不惯不公的人,没少跟人起冲突,祖母就爱在他耳朵边说这种话,没成想来到这边还能听得到。
少爷又跟人打架了
现在正值农忙,赵庄头被伤着后便没空下地干活了,这事儿就落在了阿姐跟温玉安身上。
他们俩趁着清早的温度没上来早早地下了地,温玉安不经常下地干活,手上的动作比起阿姐来要慢得多,阿姐来回干两趟,他才能干上一趟。
温玉安又是个体弱的,没干多大一会儿,脸上的汗珠子成颗地往下掉,就像是水洗了一般。
他这双手握笔握惯了,冷不丁地去干活被麦穗喇了好几条红印,可他仿佛看不见一般,继续埋头割着麦子。
温玉安下地干活是个稀罕事儿,周围干活的村民瞧见后没一会儿就窃窃私语起来。
“哎,你瞧见了没,那温秀才竟然下地干活了,真是奇了。”
“这有啥奇的,隔壁那庄头家几个壮汉又来闹了,把咱庄头给打伤了,估摸着是下不了地,不然也不会让温秀才来干活。”
“这事儿闹得,那隔壁庄头真是个恶霸,就不怕温秀才考上举人当官啊,当上官之后第一个收拾那恶霸庄头。”
“别说太满了,隔壁庄子可是高侍郎家的,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举子能比侍郎厉害?还不是拿人没办法。”
“哎,还不是谢将军常年不在京城,要是他在的话,我们的庄头还能受这种气?早就反击回去了。”
谢将军不在京城,他们连个做主的人都没有,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咽。
前来找人的谢缈皱了皱眉,他爹真是个废物,常年把他扔在京城就算了,如今回京了都没想起管庄子的事儿,难怪庄头被欺负都没人敢站出来。
谢缈来到地头上,正好阿姐刚干完一趟来到地头边,他便走过去说要接阿姐的活儿。
阿姐哪敢同意啊,吓得连连说道:“谢少爷你帮我们打跑恶霸已经是做了顶顶好的事儿,如今这地里的活断然不能让你来干,我跟玉安能行的。”
谢少爷是谢将军的儿子,那都是尊贵的人,怎么能干粗活。
谢缈见状只好说着:“其实我也不乐意干活,只不过我跟小满都饿了,去厨房一瞧发现没饭吃,所以才来寻你的。”
“阿姐,要不你回家做饭去?”他问着。
阿姐这才恍然大悟,只顾着来干活,忘记给家里人做饭了,她忙放下东西往家里赶,临走前还不忘说着不让谢少爷干活。
谢缈嘴上是答应了,但他往地里一瞧,那瘦书生身子单薄得很,走起路来晃晃悠悠的,他都怕瘦书生晕倒在地里。
左右这都是他家的地,给自家地干活儿也不丢人。
谢缈说干就干,拿起家伙就去割麦子了。
他的身子可比温玉安强多了,上手之后干得特快,闷头割了好几趟,半边庄稼都被他割光了。
温玉安抬起头一瞅,这块地的麦子就剩下一趟了,那边地头上正好有个人往这边割着,可他瞧着怎么都不像阿姐,难不成地里遭贼了?
他正要走过去跟人理论,就瞧见那人一手持镰刀,一手抓着小麦,又凶又猛地朝着他这边过来,那架势就算是两个他都比不了,这一趟麦子一会儿的功夫就割完了。
离得近了一瞧才知道是谢缈。
谢缈站起身来擦了把汗,脸颊两坨红晕,瞧见瘦书生便笑了,露出一排白牙。
自打昨天跟温玉安一块打架后,谢缈就把温玉安当成了朋友来处,也不像以前那样绷着一张脸了。
他挑了挑眉,颇为骄傲地指着身后的地道:“少爷我厉害不,帮你干完了。”
温玉安瞧着那割好的麦子,微微皱眉,脸颊上的汗珠子顺着落下来,留下一道道汗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