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愚钝,还请赐教。”绾颜虚心发问。“仙盟的邀约是盟主对她的恩赐,她非但不虚心接纳,反倒百般推诿,如今不得不去了,又暗自找顾言川助她修炼,到底安的什么心?再有,盟主一直有抬举顾言川的意思,多次言明都被婉拒,如今却为了她,主动向盟主递上橄榄枝,这种种蹊跷的背后,无疑不是居心叵测。”对上苏念禾带着心机和疑惑的神情,绾颜在心底一笑,又问:“苏宗主以为,他们欲对仙盟不利?”“难道不是吗,事出反常必有妖。”苏念禾一脸讳莫如深。“属下倒觉得是您多虑了,潇暮雨急着修炼无非是想好好在盟主面前表现一番,坐实自己英雄的称号,为自己正名,而顾言川递出橄榄枝也是情势使然,黑白涧战况日趋激烈,强强联合是必然,仙盟若有他的加入,无疑是如虎添翼,都是对仙盟有利的局面,落在您眼里竟成了居心叵测,这倒叫属下不解了。”“···”苏念禾被倒打一耙,顿时懵了。这死丫头递不上话便罢了,竟然反咬她一口,真可恨,都不把盟主的指令放在眼里了。她话锋一转,笑道:“也对,兴许是我多虑了。”“若您没有旁的事,属下还得去监视着,以便及时反馈消息。”“去吧。”苏念禾挥手示意,看向她背影的神色却越发凝重。绾颜直奔邀月阁。她想起姬忧儿和她说的那些话,守护清风崖弟子是她苟活仙门的动力,那么明明可以逃离却故意留下,定是遇到了比守护清风崖还重要的事。星阑宗一行、姬忧儿仙魔双修、黑白涧提前关闭,顾言川隐藏实力,一件件事情看似无关却又暗藏着联系。尤其盛安瑶的死,像是将乱麻一样的思绪理出了头绪。姬忧儿分明已经掉马却在关键时刻被护住,一直在幕后操控的手忽然来到了前台--若非没有最高指令,姬忧儿根本无法在仙域待这么久,更遑论给予她研习并施展除魔之法的平台。可这一切的背后又有着什么样的意图呢?她默默在黑白涧和司徒空之间画了一个问号。见到绾颜出现在自己的闺房,姬忧儿一点也不诧异,反倒为绾颜不得不纡尊降贵的监视她而叫屈。“站着做什么,坐下啊。”姬忧儿充分发挥待客之道,招呼她落座,给她倒茶。绾颜端起茶盏,看着杯里的茶叶发愣,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姬忧儿觉得,她应该是在感慨,这劳什子的任务真不是人干的。“哎,也是难为你了,等我去了仙盟你便解脱了。”姬忧儿有感而发,在她身侧的凳子上坐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她举起茶盏与她碰了碰,笑道:“我且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权当答谢你的照拂。”看着眼前熟稔的好似老友一般的动作,绾颜恍了恍神,若她只是一般的人,应该会喜欢她这种豁达开朗的人吧。只可惜···她敛去心底不该有的心思,轻轻抿了一口茶,问道:“后日便要去仙盟了,你怕不怕?”“嗯?”忽然的温情叫姬忧儿十分不适,看向绾颜的眼中带了些错愕。在姬忧儿的印象中,绾颜不像是会同她心平气和交心的人,每次见她要么被莫名其妙拔剑相向,要么就说些让人摸不着头脑却莫名忌惮的话。今日这温情让她十分无措。对上姬忧儿审视的目光,绾颜才惊觉自己今日有些失态,赶紧正色道:“只是随口一问,无需回答。”“怕,我当然怕了,那可是仙盟,云集着仙域的各方人才,个个修为逆天,德高望重,我一小魔头去了那样的地方,不死也要脱层皮。”绾颜看着她亦真亦假的浮夸样,忍不住蹙眉,“知道是死,为何还要去?”“绾颜,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姬忧儿笑看着她,灵动狡黠的目光犹如繁星缀满天际,耀目而璀璨。绾颜局促道:“你说是便是。”姬忧儿像得了糖果的小屁孩,心满意足的笑了。“去仙盟非我所愿,卷入暗涌四伏的局势也非我所愿,我只愿天下再无战事,世间永远太平。”绾颜怀疑的看向她,姬忧儿的笑染上几分狡狯,“是不是觉得小魔头就不该有这么高远的抱负。”绾颜戏谑道:“小魔头理应混吃等死。”“小了。”“什么小了?”“格局小了,小魔头也分人,不巧我正是那种心比天高,理想大过天道的奇才。”绾颜静静的看着她胡诌,一贯严肃的表情也有些绷不住,唇角轻扯:“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