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臣推了推眼镜,狭长的眼睛紧紧顶着快速变化的数据,“你将盛文曜的记录备份转移。”谢朵朵的小手在巨大的键盘上快速地游走着,“你说如果盛哥知道我们偷偷为他治疗,他会不会把我们咔擦了?”“咔嚓就咔嚓。”门臣平淡地回答,“盛文曜没有精神崩溃,完全是凭借他天生强大的意志力。”“盛哥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谢朵朵问门臣。“盛文曜9岁被蒋家收留,当作蒋淮的替身,在蒋家长大。蒋母长期神志不清,把盛文曜当成蒋淮本人。蒋父努力培养盛文曜,却总是将找到蒋淮的压力倾注在盛文曜身上。”门臣慢条斯理地对谢朵朵解释道,“在他10年的蒋家生涯中,他既要在蒋母面前扮演蒋淮,又要在蒋父面前扮演好蒋家的养子,蒋淮的哥哥。”“在这样的压力下,他的内心对蒋淮产生强烈的恶念和病态的占有欲,是可以理解的。”“可是盛哥已经离开蒋家很多年了啊。”谢朵朵说。“童年的影响,没有那么容易脱离。盛文曜之前的人生,几乎是将找到蒋淮作为唯一的目标,即使在回到盛家,他也没有改变过这个想法。”门臣叹了口气,“蒋淮,已经成为盛文曜的执念,只怕这一生,他都不会放手。”作者有话要说:蒋淮在“宝宝。”盛文曜接起电话,听到对面的女声小心翼翼地喊他。“母亲,什么事?”他漫不经心地看着不远处的蒋淮,一边问电话那头的人,“游乐园,那只维|尼|熊是您扮演的吧?现在回家了吗?”女人突然哭了,哽咽着跟盛文曜说,“宝宝,能不能让我看看宝宝?”“母亲,您想起了什么?”盛文曜轻笑,问她:“您终于知道我不是蒋淮了,您想起真正的蒋淮了?您知道他回来了?”“宝宝,对不起……我真是个糊涂的妈妈……”女人轻喃着道歉,“宝宝……”“妈妈,您叫我文曜吧,我已经回盛家好多年了。我跟你说过我叫盛文曜,但是您总是忘记。”盛文曜望着蒋淮,薄唇微动,“我真的不想再在您的面前假扮蒋淮了。”他低声说:“真正的蒋淮,我已经找回来了。以后我就当盛文曜好吗?我会将蒋淮带回来的,您再等等我吧。”盛文曜挂上电话之后,快步走到蒋淮的身边,手掌轻轻搭在蒋淮的肩上,“天还有些凉意。”他圈住蒋淮的肩膀,将他半搂到怀里。蒋淮的头靠在盛文曜的脖颈边上,他说:“哥哥,我好像做了一个梦,但是那又好像是真的,只是我曾经遗忘了。”盛文曜收紧手臂,问他:“什么梦。”蒋淮微微阖上眼帘,回响着,“在梦里,‘妈妈’的一个客人,发现了我的存在。后来,他想要侵|犯我,却被‘妈妈’杀了。血流了一地,一直流到我的脚尖。妈妈在对我笑,笑得很疯狂。我有些可怕,躲了起来。”“一群人冲进了房子里,一个女人抱住了那个客人的尸体,后来‘妈妈’就死了,还被那群人割下了一个耳朵。我躲在那里好久好久。直到警察找到了我,他们说我不是‘妈妈’的小孩。”“在我最害怕的时候,你出现了,你说‘我是你的哥哥,你的名字叫蒋淮’。”蒋淮的声音越来越小,盛文曜需要低下头,将耳朵贴近蒋淮的唇,仔细去听才能够听清。蒋淮抱紧盛文曜的脖子,轻声问他:“哥哥,那一切都是梦吗?”“是梦。”盛文曜摸了蒋淮的发丝,安慰他,“那是一个噩梦。你已经醒了,忘了她吧。”散完步,盛文曜就拉着蒋淮的手,去食堂吃饭。这是蒋淮第一次来食堂,里面的人不多,来来往往的都是医院里的工作人员,都穿着白色的制服,没看见有其他病人。似乎所有人都认识盛文曜,在见到他们的时候,每个人都会驻足下来,冲盛文曜喊一声“盛先生”。蒋淮跟在盛文曜的身边,看着一张张陌生的脸,有些心慌,拽紧盛文曜的袖子,在别人微笑地对他说“你好”的时候,他也略带拘谨地点了点头,回一句“你好”。“走吧,去洗个手吃饭。”盛文曜带着让蒋淮去洗完手,就到打餐的窗口排队,让他排在自己的前面。食堂的阿姨看到他们,动作快得飞起,很快就轮到蒋淮了。蒋淮有些呆愣地站在窗口前,阿姨问他,“蒋先生,你想吃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