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不懂这是个什么情况了。听说山木书院开业,苟老爷赶紧就把自己的儿子塞进来了。一起塞进来的,还有他平素交好的吴家和程家的儿子。当然,这三位都是不折不扣的纨绔子,而且吴家和程家的那两位比苟家这位还要不堪。反正,算是烂货三人组就对了。也是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儿,若是说这苟老爷有什么事儿烦心,那就是他的宝贝儿子了。这位苟公子,因着是三代单传,故此在家里算是个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如果一定要形容,那就是结合了贾宝玉在荣国府的地位、薛蟠在薛家的被溺爱和无法无天,还有贾珍的无耻好色——五毒俱全了,属于是。而且他过得还十分舒心,既没有薛蟠、贾珍那种养家糊口的压力,也没有贾宝玉那种严苛的父亲——毕竟苟老爷不是贾政,没有其他儿子或者侄子做备选,也并没有想着靠打骂培养儿子成才。苟家世代都是盐商,注重的从来都不是子女的学识,而是他们有没有商业头脑——为富者不能仁,其他的问题都是小问题,只要不是那种黏黏糊糊、脑子不清的废物就行。在这种想法之下,苟公子成功放飞了自我,成为了一个比薛蟠、贾珍和贾宝玉更加可怕的纨绔。不过他倒是有一点好处,就是真的心狠手辣,跟谁打交道都要变着法子地算计人家,若是有能人辅佐,倒是也可以躺在苟老爷赚来的家业上安享一生。而且,儿子不行,还可以看孙子嘛。这位苟公子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已经娶了七八房妻妾,虽然现在还没有生出来孙子,但是早晚也会有的。那到时候就算是他不行,苟家也能有后,反正,就是玩儿。这么一位二世祖,原本可以舒舒服服在家摆烂,但是苟老爷还是因着薛攀和林如海搞出来的这个书院乱了阵脚,想着叫宝贝儿子去试试水——总不能让他一把年纪再去书院深造吧。那样就算是他肯去,别人书院也不能要他啊。好在他的宝贝儿子苟公子虽然啥事儿都不行,倒是还有一点好,那就是大面儿上的事儿,还是会听他爹苟老爷的话的。当然,就算是亲爹,苟公子也照坑不误,谈了一堆条件,还要求安排好俩跟班儿之后,就这么进了山木书院。林如海是不管书院的事儿的,薛攀其实也没有怎么管。故此,等到山长过来说,苟家、吴家、程家的公子都来书院读书的时候,薛攀也没有太当回事儿了。甚至还叮嘱山长,给他们介绍最贵的贵族班,学费按照最贵的收——正好来试试他们这种分班办学的理念是不是适合。山长虽然有些不解,但是还是按照薛攀的吩咐来了。更让山长不解的是,那三位公子还真的不差钱。而且不但如此,他们的伙食都是自己带,上下学都有专门的车马送,就是不知道,这么来上学,是要来干什么的。不过这些事儿都不重要,最让山长无语的是,没到一个月,这个苟公子就闯出祸事来了。事情的起因是月考。这也是薛攀给书院立下的规矩之一,就是每个月都来一次月考——科举考试,其实也是应试教育的一种,还是很标准的应试教育。那没有考试怎么可以。月考是必须的,期中考、期末考、模拟考,一个都不能少。这才是应试教育应该有的排面。
但是舞弊见到山长把薛攀请来,那苟公子愈发兴奋了。身为本地头号纨绔,他早就听说过薛攀的大名——毕竟,纨绔也是有圈子的。薛攀原来在金陵城的大名,苟公子也早有耳闻。他年纪比薛攀大了几岁,自认为自己的纨绔程度比薛攀强多了,但想着薛攀好歹也算是金陵城头一号纨绔,他原本也想着跟薛攀结交结交的。扬州离着金陵虽然有段距离,但是大家也都是属于江南圈子。身为扬州城的头号纨绔,苟公子原本想着等他把扬州瘦马都玩儿的差不多了,就去金陵城的秦淮河领教领教著名的秦淮船娘的。谁想到,这小子玩儿着玩儿着,居然就忽然不玩儿了呢?苟公子十分不屑于薛攀这种所谓的“改邪归正”的行为。按照这位苟公子的想法,一日是纨绔,终身都是纨绔,怎么可能忽然就变成不是纨绔呢?这简直是给他们纨绔界丢人。叛徒,人人得而诛之。故此,听说薛攀在他们这里弄了个什么书院,他早就憋着股子劲儿等着会一会薛攀呢。今儿他就准备作为纨绔界的前辈,给这小子好好上一课——他们这种出生就叼着金汤匙的世家公子,就算是变着法子花钱,也花不完啊。那还学人家搞什么上进,简直是吃饱了撑的。不但自己受罪,还要连累其他纨绔——如果搞得纨绔们也要开始内卷起来,就不好了。苟公子兴致勃勃地等着给薛攀一个下马威,却不料,薛攀一来就直接扔下一句:“作弊者触犯校规,当场开除。”然后就让人收拾好这位苟公子的东西,将他扫地出门,根本就没有给他发挥的机会。苟公子气得不行,奈何根本就靠近不了薛攀——薛攀身边儿带着的都是柳湘莲走之前给他留下的那些经过训练的私家护卫。虽然说短时间内没有办法达到武林高手的水平,但是日常防个身什么的,还是尽够了。虽然说,一般的世家大族都会培养家族子弟们的骑射功夫,但是苟公子家里是盐商世家,他们关注的重点从来都不是这个,所以说,他跟他的两个跟班儿,根本就毫无抵抗之力就直接被扔了出去。苟公子直接爆发了,当场就回家去找他爹告状了。果然当天下午,薛攀就接到了林如海的传信儿,教他过去林府书房一叙。薛攀不慌不忙地放下手里的账本儿,起身往林如海的书房去,果然见到那位苟老爷已经在那儿坐着了。旁边儿坐着的是包着头的苟公子。他一见薛攀,立刻嚷嚷起来:“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