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对着什么人很不耐烦的说:“能不能不要让我看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白藏纪也回想起了一些,他不知道那个时候的陶嘉月哪里来的这些精力,天天跑去看日升月起、潮汐变化,给盆栽浇水给花园施肥;看月亮看星星,看一棵树甚至一只蚂蚁。他好像总是有无数的乐子,足够乖巧孤僻。“你说它们很神奇。”“不过我当时说,你是不是没上过生物课。”“……”白藏纪摸了摸鼻子,当时他认识的所有人里真的没有一个像陶嘉月那样奇奇怪怪的,明明是很稀疏平常的东西,到了他的眼里似乎就很了不得似的,这也要惊叹,那也要夸赞,好像外星来的一样没见过什么世面……等等,外星来的?!白藏纪捏着手里的草环,又看了看蹲在地上的陶嘉月,也许离一切都解释的通又近了一步。“我根本没说过。”陶嘉月扔了落叶站起来,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白藏纪。想起过无数次又压下无数次的念头又冒了出来。“你是不是……”白藏纪拉过他的手低着头找到无名指那个,然后把方才用草叶编成的草环套上去。在很久以前的春天,有个少年为他编织了一个世界上最好看的花环,可惜那个花环没有得到主人的认可,在一堆调笑声中落进了冰凉的湖面。美好的童话总被现实打碎,陶嘉月喜欢的人从来不是一个好的少年。白藏纪不得不回顾自己糟糕的过去,可是他没办法说让时间重来,因为他爱陶嘉月是现在,是过去的所经历一切的改变,有因才有果。陶嘉月用了许久才建立起来的质问勇气被一击即溃,他看着自己无名指上套着的草环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就算是替身又怎么样,至少现在在他身边的只是自己。白藏纪看透了他的心思,他就这样握住陶嘉月的手抬起来,一字一句:“你不是、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你说过的,但是你忘了。”“你忘了很多的事情——”白藏纪还想要说什么,再开口就已经说不出来话了。一行红色大字飘在脑海里:禁止灌输非本体记忆又是这样,从一开始阮云菡说的时候他就想过为什么不直接告诉陶嘉月呢。白藏纪一开始以为不跟陶嘉月直接说过去的事,是觉得他不会相信不会接受会崩溃。得到的答案是摇头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白藏纪看自己说不出来话,握着陶嘉月的手又紧了紧。最后也只能说一句,“……我带你再逛逛。”多说多错,他今天真的是冲动了,再说下去陶嘉月今天一天估计都要魂不守舍的想:我到底忘了什么?“怎么不说了?”“我忘了什么?”“……”白藏纪揉了揉眼睛,“……就是我做的梦。”“我记混了。”他糊弄的牵强,陶嘉月信的却干脆。“那好吧,我们现在去哪里呀?”陶嘉月抬起手看了看那个草环,所有的不开心全都烟消云散。对于陶嘉月来说,只要是白藏纪说的他都会相信,如果后来有怀疑只要白藏纪愿意解释一句,就算是个否认,他就不会纠结太多。因为一段感情其实是经不起太多猜忌和怀疑的。白藏纪带着陶嘉月四处逛了逛了,周末教学楼没有太多人,只有一些备战高考的高三学生在教学楼的最后排。看着教学楼上面拉的一道道横幅,白藏纪都快替那些学生紧张了。白藏纪当年自己高考的时候心大的很,没有一点儿紧张的情绪,更不要说考前复习了。所以他进去的时候心大,出来后试卷空的也很大。成绩数字三百以内很大,他妈妈看到以后火气更大。最后打电话费尽千辛万苦还给他塞进了名校,当时白藏纪第一反应就是,就这样还逃不过学霸陶嘉月吗?陶嘉月当年高考完慌得不行,愁的天天没精打采,一直在想学校的事,后来听说了他妈给他拉关系乐的吃饭睡觉都能笑。“……”白藏纪当时捂着学校专业,特别想知道是谁把这个消息透露出来的,简直想把他揍的妈都不认。两个人捡着小路走,一路慢悠悠把学校逛了遍,羽毛球场还有零碎几个没穿校服的学生,篮球场也有人打球,校园大而空所以看起来冷清但是进去看人还是不少的。两个人走到操场门口,露天的看台上红旗飘扬,里面也有几个跑步的学生。门口前停了一辆蓝色小电动警车,上面虽然没人还是把白藏纪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