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范钊也邀请过萧缜几兄弟,可萧缜不喜欢那种无意义的饮酒应酬,去了一次便不去了。
在范钊眼里,萧缜就成了不给他面子的人,范钊便连萧家其他兄弟也不请了。
而潘勇其人,在卫县或是在右路军里的时候,老持稳重鲜少喝酒,到了洛城后怎么就因为好酒量对了范钊的脾气?
无非是范钊最受兴平帝器重信任,潘勇更愿意依附范钊,而不是萧家这种夹在蓟州正统军派系与洛城世家旧臣中间的野路子新贵。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潘家原本就是半路落户灵水村的新民,萧家起事时无法像信任孙家、张家那般信任潘家,现在潘家不愿意像孙家、张家那般继续站在萧家身后,乃是人之常情。
亲兄弟还有半路分家的,何况这种才认识一两年的。
下午,赶在岑先生入住侯府之间,佟穗把张超、孙家大郎一郎的房间收拾了出来。
侯府这边的空房太多了,佟穗之前安排弟弟住在夫妻俩后面的院子,现在佟善继续住主屋,张超住在东厢房,大郎一郎住西厢房。
杜氏、孙纬媳妇、张家大嫂都来看过,嘱咐孩子们好好读书便告辞了,孙典、张文功先把家人们送回去,再骑马把孩子们的行李送过来,顺便陪着孩子们拜了岑先生。
佟善、张超是一组,绵绵、大郎是一组,齐耀与一郎都还在启蒙阶段。
学生多了,萧缜提议给岑先生三倍的束脩。
岑先生还挺高兴可以多教几个孩子的,反正本来就有三个学龄的学生,现在只是每组多教一个而已。
他只要了双份束脩,免得萧家继续跟他客气。
拜完师,孙典、张文功该走了。
张文功很放心自己的侄子,孙典却为大郎头疼,怕大郎给萧家添麻烦,尤其是侯府这边。
“一郎还算懂事,大郎就是个皮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那种。”
萧缜当着大郎的面道:“我连你都能镇住,还收拾不了他?”
大郎:“……”
佟穗笑道:“行了,你就放心吧,功课有岑先生教,起居有丫鬟们伺候,淘气了休沐日叫你们带回去教训,没什么需要我们操心的。”
孙典瞥向柳初。
柳初垂着眼。
孙典再朝着佟穗道:“劳侯爷夫人多费心了。”
佟穗真没嫌麻烦,但她在琢磨老爷子的用意。
夜里歇下后,她同萧缜聊道:“不提你们跟文功亲如兄弟,只看表妹与文功的婚事,文功铁定都跟咱家一条心,那祖父安排超哥儿过来读书也不怕外面再起闲言碎语。”
“孙典孙纬不一样,他们跟咱家只是同村的关系,既可以继续跟着咱们,也可以像潘家那样另攀高枝,这时祖父把大郎一郎接过来,落在外人眼里,就成了一种把孙典孙纬绑在身边的手段。祖父那么谨慎,为何还要这么做?”
萧缜一手搂着她的肩膀,一手握着她的手捏着玩,道:“有些事该谨慎,有些事随心就好,祖父早把孙典孙纬当孙子看了,跟文功是一样的,既然咱们这里有个好先生,自然要把他们两家年龄相近的孩子叫过来,最好全都教成栋梁之材。”
佟穗:“这个我知道,我就是忍不住多想了一些。”
萧缜:“大嫂?”
佟穗闻言,兴奋地支起胳膊,看着他道:“你也这么觉得?”
萧缜笑:“孙典从老四那里抢了好几双鞋,祖父心知肚明。以大嫂的性子,她肯定会对家里这几个孩子特别上心,今日送点吃的明日嘘寒问暖,不需要特别照顾大郎一郎,两个孩子也会享受到,时间一长,情分就出来了。”
佟穗:“我看大郎好像挺喜欢大嫂的,听阿福说,以前在村子里的私塾,大郎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给绵绵一份,有人抓绵绵的辫子大郎就去揍对方,这是早就知道他爹的心思了,鬼机灵。”
萧缜:“嗯,姑母也跟我提过,说腊月她们回村里过年,绵绵给大郎兄妹带了城里的玩意。绵绵懂事早,以前都远着大郎的,估计是发现大嫂给孙典做鞋,猜到了。”
佟穗重新靠到他怀里:“孩子们都支持,就看大嫂愿不愿意跨出那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