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盏没耐心听两人吵出个结果来,拍了拍苏暂的肩,打断他的话:“谁握方向盘,谁负责。有异议吗?”苏暂瞬间耷拉下眉眼:“灯灯你没心!我们讨论的是谁负责的问题吗?我们讨论的是技术层面的应激反应!”行,还是她多管闲事了。沈千盏拍拍屁股,头也不回地走人。——下午开会时,沈千盏将上午与季清和闲聊时商讨出的方案一说,各方反应五花八门。沈千盏提出与影视城签长约,减少《春江》场地的租金,或以投资入股的形势,让影视基地减免租金,享受分成。有忌惮苏澜漪的,有质疑策略可行性的,还有嫌弃影视城规模不够满足拍摄需求的。沈千盏本就只是献策,拿主意的是萧盛不是她。任这些人吵得天翻地覆,反复商量,她借了宋烟助理的游戏机玩了一下午的贪吃蛇。散会后,《春江》的导演叫住沈千盏,给她提供了个信息:“影视城东南角紧邻民国街的那片空地在搭景,景搭了一半,我听萧制片说你在筹备献礼剧,你改天可以去那里看看,没准适合。”沈千盏随口应下,等人一走,回头寻了苏暂,一起回去。——当晚八点左右,沈千盏刚就着那点可怜的生活用水洗漱完毕,门就被敲响了。季清和站在门外,开口就是一句她没法将人拒之门外的告别:“我明天回去。”沈千盏有些意外:“车不是坏了?”“所以提前走。”季清和倚在门口,问:“不让我进去叙叙衷情?”沈千盏翻了个白眼,转身进屋,留他自便。不出意料,她前脚刚进,季清和后脚跟上来,关了门。有了昨天的教训,沈千盏洗漱完仍穿得整整齐齐。酒店停水停电,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她将苏暂傍晚送来的水果推过去,自己倚着桌角,臀部半挨着桌面,边拈起水果切片边看他:“烧退了?”“低烧。”他坐在椅子上,握过她的手,将水果送进嘴里。被迫喂了他一片水果的沈千盏顿时气笑了:“你要不要脸啊?”房间里点了瓶香薰蜡烛,光源昏暗得像随时会熄灭的枯草。季清和稍稍抬了眼,目光落在她黑暗都挡不住的明艳脸上,笑道:“还能更不要脸。”沈千盏剜他,光眼神杀他还不够,她抬手就拧,从手背拧到手腕,怎么拧比较痛就怎么揪他。季清和倒不觉得疼,她那点手劲,对他而言和挠痒差不多。每一下的肌肤相触都像篝火堆里爆裂的火星,到处放火生烟。他起初还纵着她闹,渐渐的,心底升起不时宜的坏念头,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掌控得动弹不得。他指尖搭在她的手腕上,指腹下是她一下下跳动的脉搏,季清和牵起她的手腕送到唇边,张嘴一咬。用力重了,沈千盏嘶了声,他就在嘶声里抬眼,与她对视:“苏暂说剧组里的男演员长得都很合你的胃口,有这回事?”他问得不紧不慢,每个字都咬字清晰,不像是好奇,更像是审问。从眉眼间的寸步不让到就守在她腕上的森冷齿锋,沈千盏立刻领悟,反口否认:“没有。”季清和挑眉,似是觉得她的回答太过敷衍,并不满意。沈千盏哭得心都快有了,狗男人不是来辞行的吗?这他妈是来严刑拷打的吧?“真没有。”沈千盏说:“我来这才几天,除了制片导演财务,一个男的我都没见着。”季清和笑:“听着好像挺遗憾?”“哪能啊。”沈千盏悬空的脚尖蹭了蹭他的小腿,说:“这里还有谁能比得上你?”季清和避开,起身后,握住那罐香薰蜡烛欺身上前。烛光将她的眉眼轮廓晕染得柔和又温婉,失了攻击性的眼神莞莞,从里到外写着“快来欺负我”。他定了定神,又问:“半夜总有不安分的来敲你的门?”沈千盏唔了声,思考了几秒:“这题是不是得分两个步骤回答?”季清和无声地看着她,不发一言。沈千盏自觉将他这个眼神理解成“你编来听听”,说:“半夜来敲门是前半段,开不开门回不回应是后半段,你不能把两个问题混成一件事……”来问。话未说完,手腕剧痛,狗男人说咬就咬,没半分留情。沈千盏疼得眼睛都红了,提脚踹向他的小腿,没踹到,刚一动就被他挤开双腿,压得动弹不得。季清和没半点怜香惜玉,声音微沉,还有几分暗哑,似在笑又似在忍:“老实点。”“没有,没人敲门。”沈千盏垂眼,望向手腕的眼神委屈极了:“你怎么真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