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儿,终于有个老人过来,这个老匠同她想象中的要年轻一些,虽留着长长的白须,但整体给人的气质很和蔼干练。
老者走路也很平稳,他道:“姑娘需要什么?”
他说这话时脸上浅浅的皱纹蜿蜒出一副慈容。
姜止吟开门见山,“老人家可否教我影戏?”
说到影戏时,她专注真挚,便没注意到,在听完这句“教影戏”时,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脸上一瞬的崩塌。
皮影戏
此老者虽然非彼老者,但心态还是极稳的,“姑娘若想学老夫教你便是,”又说,“但姑娘能否告知老夫,你为何要学影戏呢?”
在说与不说中姜止吟很快选择了答案。
想去妖族在通灵桥这个地方没什么好隐瞒的,来这个地方的多少都是一些商人,挤破脑袋都想同妖族做生意,可惜名额十分有限。
若她能打着皮影传承的名头,进妖族想必也能简单些。谁让影戏最近在妖族上下流行的很,市场份额大呢。
她道:“实不相瞒,我想去妖族,可妖族的通行令牌十分难得,便只好出此下策,劳老人家原谅。”
她说这话时很是惭愧,言语有些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般。
魍楼听了神游一下。
该说不说姜止吟要去妖族一事他意外了一下,原因有二,一是她去的原因,二是她为何觉得学了影戏就能得令牌。
但疑问暂时搁浅,搞到令牌对他来说虽然简单,但他现在是个老头,一个凡界老头,身上定然不能随便拿出令牌来。
所以魍楼暂时顺着她的思路走下去,“我知道了,随我来吧。”
老人家听了那番话非但没脾气,语气姜止吟听来莫名更温和了。
随他走着,穿过大堂,来到一处偏房。
房间的布置很简单,几盏灯烛,桌椅俱全,正中挂了一幅巨型影人,四壁挂满大大小小的小影人,每个影人大有不同,但每个无疑都是精美绝伦。再就是有个巨大的木雕刻纹古架,架子同寻常人家的书架有所不同,每个空隙间都有一个屉,一眼望去,密密麻麻都是,简直数不完。
立身看着随处可见的影人,姜止吟被这种美深深震撼。
是直击灵魂深处的那种。
皮影戏在凡界已有百年历史,深受百姓喜爱,可小时候第一次看时她只觉普通,自那以后不久,她便离开洛州,对影戏的记忆就此停留。
直到这一刻,她再一次看到,却是同儿时全然不同的感受。过去她不懂,可现在她好像有点儿喜欢了,她也不知这种喜欢从何而来。
但她想,或许是血脉流淌的东西终究还是觉醒了。
“这些都是老人家做的么?”她问。
“多年累积下来,不知不觉就这么多了。”
“我该从何学起?”
皮影戏这个事情学起来要多复杂有多复杂,首先你得有影人吧,其次你还得有故事,不是普普通通的故事,最好是客人喜闻乐见的。比如说一些将军上阵杀敌、帝王官宦故事、再比如说人人爱听的爱情故事等等。
有了这些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