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老八十的男人嫌弃般从他身上取出什么东西,随后恶劣地勾勾唇,“真是废物,又死了。”
这话说得好像死只是他谈笑间的一瞬,可事实的确如此,他掌管着这里每一人的生死。
话罢,男人沉着脸一扫惊跪在地上的众人,充满刺骨冷意的眼一寸一寸打量他们,像对待牲口一样。
每一人都避开那道过于锐利的视线,然而并没什么用,他总会于众人之中再次挑选一个“幸运儿”,而余下的,只能祈祷下一个幸运儿不是自己。
很快,又一人死了。
男人又是皱眉,嘴里眼里尽是轻蔑。
可忽的,他双目圆睁,好似看到什么。
有大胆之人循着男人视线看去,这才发现,角落处还有一个小孩儿,头发遮挡住了眼,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什么也看不清。
可那是个小孩,也仅仅是个小孩。
畜生!有人心里怒骂。
但还是无济于事,那双恶魔之手,慢慢将小孩拧起来,皮肉绽笑地打量着他。
“就你了。”恶魔终于还是说。
话音落地,有人帮男人搬来死人,有人将小孩衣服尽褪,有人递来各种奇形怪状道具……但遗憾的是,小孩最终还是着了恶魔之手,晕死过去。
“不要……不要……”
屋子里,魔奴满头湿漉漉的,不知梦到什么,不安地翻来覆去。
公无今夜无事,本打算看看魔奴可还习惯住所,没想到叩了门无人相应,这才推门而入,紧接着就看到这幕。
于是给他施了个安心术,屋内燃上了安神香,瞬息间又离开。
洗髓日
阮河再次醒来时已是翌日清晨,太阳东升,带来些许清风。
昨夜他又做了梦,还同从前一样,梦里,他未曾逃离魔爪,日以继夜被当作药人实验,他很痛苦,准确来说,那里的每一人都同他一样,濒临绝望。
像阴沟里的老鼠、被人唾弃的牲畜,他们每一人的命微不足道。
可后来,睡梦中他感受到一股极其平和的力量,那力量仿若抚平他所有的焦虑恐慌,也让他梦见了另一人。
一个平凡又极不普通的日子,实验他们的男人忽然如无头苍蝇般四处逃窜,听说是因为来了位仙界将军的缘故。那男人害怕事情暴露给所有人都喝了药性极强的毒药,连他也是。
或许是气息骗过他们,他被丢在了巢穴,这是一件既值得难过又高兴的事,难过的是他马上就要死了,高兴的是,他们跑了,他终于重见到东升的太阳。
慢慢的能明显感觉到药性弥散他的每一处骨头,连身上的每一块肉都在扭曲抖动,其他人都死了,他也准备好迎接自己的死亡。
可突然之间,一个英武高大又极具危险气息的男人踏光而来,他嗅觉灵敏,能感受到,他手里那把银剑,刚杀了很多魔。
他想,他也是魔,若是死在这位仙界人的手里倒不至于太痛苦。
是矣,他紧闭双眼,第二次迎接即将到来的命运。
可周围一句沉声,他双目睫羽颤动,蓦地睁开眼。
那位身穿战袍手持长剑睨着他,气息内敛:“其他人在哪,为我带路,你的毒或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