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太马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拉着四郎的手嚎哭起来:“四郎啊,你不在家里不知道,你大舅子娶的那个县主可不是一般的歹毒啊。”
她才说到这里,一旁的杜老汉就赶紧咳嗽了几声。
杜老太神色为之一变,赶紧压低声音,生怕隔墙有耳,有人听到她在说采薇的坏话,禀告给采薇。
“四郎啊,你媳妇彩云是个听话的,可也是个没什么心眼的,被她那个县主弟媳挑拨的和我们离了心,铁了心要和你和离,你今晚好好歇息一夜,明天一大早赶紧下山,去你大舅子家,把你媳妇和孩子都接回来,咱杜家的人怎能住在别姓人家里?这不是叫村里人戳咱们脊梁骨吗?”
四郎只是一再问:“县主是怎么挑拨是非的?”
杜老太止了哭,砸吧砸吧嘴,望向站在炕下的几个媳妇。
那几个媳妇谁敢得罪采薇啊,嘴巴一个比一个闭得紧。
杜老太在心里把几个媳妇挨个骂了一遍,无奈瘪着嘴开口道:“你媳妇从你大舅家回来,带了些礼物回来,我就叫她把东西交给我,我做错了啥?哪家哪户的媳妇走亲戚带回的东西不都是交给老人?
偏你那个县主弟媳就不干了,非要一口咬定我们杜家对你媳妇不好,把我和你爹打了一顿,硬是把你媳妇和你几个孩子给带走了,并且甩下话要你媳妇和你和离。”
☆、一家相见(第三更)
四郎听完这话默不作声,他杜家对他媳妇和几个孩子怎样,他心里又不是没有数,真相绝对不会像杜老太说的这样。
并且虽然他没有见过采薇,更不可能和她接触过,但他听彩云说过,采薇是个好人,对她母子几个很好,既然是个好人,应该不会拆散他夫妻两个,更不会无缘无故地打他二老。
娘一定没有说实话。
杜老太太擦了擦鼻涕眼泪,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四郎,道:“四郎啊,你外出做工赚了多少钱?”
“三百一十九文。”四郎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交给杜老太。
杜老太接过那个小布包打开数了数里面的铜钱,抬起头,怀疑的看着四郎:“真的就只这么一点钱?”
四郎点头:“这已经不少了,我是做的最重最苦的活才能拿到这么多钱,他们有的人做的活比我轻省,只能拿到两百文左右。”
杜老太仍用阴骘的目光盯着他:“四郎啊,你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含辛茹苦的养大的,你不能娶了媳妇忘了娘,赚了钱昧下一些不交给娘。”
杜四郎听了这话心里不舒服,闷声闷气道:“如果我少交了一文钱给娘,我立刻被雷劈死!”
即便他发毒誓,杜老太还是信不过他,撇了撇嘴,不屑道:“发誓如果有用的话,不知有多少不孝子,早都被雷劈死了。”
四郎脸色顿时沉下去:“娘,我现在已经很累了,我回房歇息去。”说着起身离开。
走出堂屋听见背后大嫂二嫂对杜老太道:“四弟绝对不止赚了这么一点钱,我向人打听过他做的那种活,一天工钱都不少,至少应该带回来五百文才对,他肯定昧下一些钱来。”
杜老太长叹一口气,阴阳怪气道:“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我能咋办呢。”
四郎心里堵得慌,他在外面做的最苦最危险的活儿,回到家里,没一个人问他过得怎样,全都盯着他的钱。
他如数上交,自己的亲娘却还怀疑他私藏了一些,他是杜老太的亲生儿子,杜老太就这么对他,何况彩云只是她的媳妇!
也不知彩云究竟受了什么气,非要闹着和他和离摆脱杜家!
四郎回到房里就一直没出来了,连晚饭都没吃,第二天早上喝了一碗高粱稀饭,就下山去陈沐风家接自己的老婆孩子。
赶到陈家时恰是中午,采薇夫妻两个都在家,见他来了,采薇命厨房又加了几个菜。
彩云和孩子们在后院听说他来了,也都赶紧从后院跑到前院来见他。
妻子见到丈夫,孩子见到父亲,都眼泪汪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