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你在哪啊?”洛水皱眉。
闻朝心头一跳,正想追问,就听她自顾自地抱怨起来,说修炼多么苦多么累,她好不容易适应了在祭剑的生活,有前辈照看,又被白微逼着去闻天修行,没有一天开心。
闻朝复又放下心来。
她去闻天修行的事,白微同伍子昭都有在信里提过。
前辈本就不爱理会俗物,而大徒弟既要修行又要分心山中事务,一来二去,大约也就只能仰仗师兄了——白微说过这俩弟子都颇得他眼缘。
只是他也知自己这师兄瞧着面善,脾气却算不上太好。
这般软硬不吃的性子对上洛水这个不爱吃苦的……她不喜欢……倒是正常。
难怪伍子昭信中暗示他早日回山,如今想来,应当也是为了他这个师妹。
由此可见,他不在的一段时间,他们师兄妹确实是处得不错……
念头至此,忽就有些置涩。
只是不待他深思,袖口忽就一松。
却是他这徒儿努力站住了,还召出了剑来,手脚并用地就要往上趴。
闻朝去拉她,她一把甩开,正色道:“师父不必担心,我御剑已成,剑法亦颇得章法——道玄老儿也夸我精进颇大,可去争剑。”
闻朝初还疑心她没完全醉,结果一听到那“老儿”出口,又好气又好笑。
“道玄亦曾是我与掌门的师长,不可口出妄言。”
“至于争剑……”
闻朝本想说可回山一试,可撞上她水朦朦的眸子,后半句却是再也说不出来了。
——若是“承剑”,她便离不了天玄了。
这一刻的私心起得突然,纵使明知道她不可能“承剑”,闻朝亦觉出了自己着实卑劣。
他忽就有些不敢看她。
可她是个懂得折磨人的,哪怕醉了也一样。
眼看着她又要从剑上滑下,站都要站不住,闻朝不得不出手去扶。
她两只胳臂还捞着剑,于是他只能去搂她的腰。
结果这不碰还好,一碰上她就和抽了骨头似的,软绵绵地后瘫。
他一只手搂不住,稍一收紧,她就要喊疼,嫌硬,非得要“垫子”:必须得他双手自后环抱着腰,后脑也必须挨着胸口——蹭到最厚实绵软的地方才成。
不过两下,闻朝被她蹭得心浮气躁,纵使周围这云烟障目,也觉大大不妥。
好在她找着舒服了的姿势就不再乱动,总算让闻朝寻着了机会带她御剑离开。
只是来时闲庭信步般惬意,去时却如做贼逃难般。
闻朝恨不能将所有掩人耳目的术法全用了——也确实需要的,但因她这一路上胡话太多。
一会儿说师父不答应她争剑也没事,她可以自请下山,大师兄已经答应她了。
一会儿又说不成走不了,她拿不到剑誓不下山,不然师父会捅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