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谙窈将糕点推向她,眸眼都越发柔和了些许,她轻声:“我?知道?你担心我?。”
但?高嫔是个双刃剑,谁拿在手里都会割伤自己。
而且,高嫔自己也不仅仅想给别人做嫁衣,她和姚嫔一样,都有自己的野心。
即使有掩饰,也从不曾褪去半分。
邰谙窈让绥锦装了两瓶玫瑰露,她弯眸道?:“别想这些了,你不是喜欢玫瑰露么,今年?中省殿又送来?了一些,你带回?去喝,姚嫔没来?,要辛苦你给她带回?去一瓶了。”
周贵嫔不知想到了什么,听见玫瑰露也没高兴,而是有点郁闷地耷拉下脑袋。
她闷声传来?:
“好?难啊。”
这宫中生存难,活得好?也难,便是真心交个朋友也难。
从姚嫔温柔的假象脱离出?来?,她看得出?姚嫔对她有隐瞒,其?实不止姚嫔,仪婕妤也是这样。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宫中没有纯粹的交情,她也能接受利益来?往,但?她认为这里头至少也应该存点真心在的。
和在闺阁时完全不一样。
有人替她拢了一下被她蹭乱的青丝,话?音很轻地传来?:
“都会过去的。”
周贵嫔轻吸了口?气,她点头,没再抱怨。
和别人相较而言,她的苦恼都是轻微的,她一直都很知足。
忽然,她觉得邰谙窈碰了碰她的手腕,她纳闷地抬起头:“怎么了?”
邰谙窈拨着?她的玛瑙珠子,摇了摇头:
“有些脏了,不如你取下来?,让绥锦替你擦干净。”
周贵嫔望着?手腕上的珠串,她心不在焉,也没瞧见哪处脏了,听话?地取下来?让绥锦拿去擦洗,她只是顺着?这条珠串想起了姚嫔。
不论姚嫔心底有什么想法,她亲眼瞧过姚嫔磨这些玛瑙时的艰难,她必须得承认,姚嫔对她向来?都是不错的。
周贵嫔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等绥锦将珠串送了回?来?,她就?起身告辞。
她让念景拎着?玫瑰露,回?了长春宫。
一切都还没到最坏的地步,她不应该杞人忧天。
翌日,是高嫔的生辰,地点仍是摆在了揽月楼。
毕竟凝香阁是偏殿,一时装不下这么多人,再说,钟粹宫还有位小?公主,到时惊扰到小?公主就?不好?了。
高嫔是主角,没人想抢她的风头。
邰谙窈也是一样,她穿着?身简单的青黛色襦裙,也不出?挑,只是她容貌姣姣,让人不自觉地望向她。
她是和周贵嫔一起来?的,没有那?么显眼,轻易地融入人群中,寻到位置坐下后,她瞧见高嫔朝她看了一眼。
今日唱戏。
戏折子传到了邰谙窈跟前,她随意点了一场,就?交给了周贵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