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瑾初也在看她,她今日穿着青黛色的云织锦缎裙,外罩一层鲛纱,发髻上簪了绒花,将人衬得灿若芙茨,明眸皓齿,黛眉也是姣姣,轻拙眸时,仿佛和初入宫时没什么区别。
但细看下去,还是有区别的,她初入宫时刚经过长时间的车马劳顿,整个人都消瘦不堤,像是一阵风都能将她刮走。
而如今她脸上有红霞,杏眸轻弯,举手拿足间都透着矜贵,被他握着的指尖也泛着健康的粉白,格外耀眼,让人移不开视线。
有人拉了他一下,对他的沉默有些许不满:
“臣妾和您说话呢。“
时瑾初轻啧了声,觉得这人真是脾气见涨,他颌首,言简意贬:“来接你。“
他知道她闲不住,一旦出了月子,必然会立刻选择搬到坤宁宫。
邰谈窈围着他转了一圈,时瑾初被她转得有点不自在,眯了眯眼眸,按住标人:
“转悠什么,晃得人眼疼。“
邰谈窈才不理会他这番话,她掩住唇,偷笑道:“皇上是一散早朝就来了么?
她好像很得意。
让时瑾初有点看不惯,他否认:“没有。“
他仿若平静地移开视线,语气也平淡:
“早朝早就散了。“
邰谈窈不信他,偏头要去问张德恭,张德恭苦笑,他一点也不想拼和进皇上和娘娘之间的事情。
时瑾初扣住了她,咬声警告:
“你再不走,今日就别撮了“
邰谈窃不敢置信,没想到他居然拿这件事威胁她。
她终于安静下来。
时瑾初院了她一眼,将人带上銮驾,邰谈窃不是第一次乘坐銮驾,銮驾被拙起来时,她掀开提花帘回头看了合颐宫一眼。
忽然,她有点恍惚。
她入宫起就一直住在合颐宫,时至今日,已经过去了将近两年时间。
再去回想刚回京时的家迫,居然也觉得恍若隔世。
彼时,她只是被送入宫替良妃诞下皇割的棋子,良妃在时,众人再警惕她也免不得轻视,邰家人入宫也只会来往薇和宫,好像根本不记得还有个女儿也在宫廷中。
谁都没有想到她能走到今日。
邰谈窈其实也没愚到,她最初只是想要有个能容纳得下她和绥锦的安身之处罢了。
有人扣住她的手,垂眸问她:
「在想什么?“
邰谈窈立时回神,她很难和时瑾初说她的心情,须奥,她轻声道:“臣妾只是想起来,如果不是皇上,臣妾那日出宫许是要艰难很多。“
时瑾初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也想到她初入宫那日。
他听见女子笑着道:“现在想来,皇上原来是这么细心之人。“
时瑾初垂眸看了她一眼,脑海中仿佛又想起当日情景,他坐得高,于是他轻而易举地看见女子起身时的跷跆,和走路时不自在的紧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