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生收敛小心思,方才还一脸愤然,很快让自己想通了一些事后,立刻变得低眉顺眼。他本就生的美,可攻可受,温顺起来毫无攻击力,“皇上,臣上回呈上的圣旨已经有线索了,据臣所查,那道圣旨的确是先帝亲笔所写,字迹没有问题,但……圣旨却是不对劲。”褚彦早知傅生秉性,不与他计较,“仔细说说看。”傅生略抬眼,以最快的速度打量了帝王的神情。阿泽将证据交给他,他不能辜负了阿泽,他虽忠于帝王,但也深知帝王家最是无情,若是皇上不愿意推翻先帝在位时的冤案,他也不能对皇上怎么样。就见皇上似是真心在意这个案子,傅生心头大石稍稍放下,“圣旨看上去虽是完整,可经臣细究,竟察觉那圣旨并非真正的完整,而是由数张碎片拼凑而成,也就是说,有人蓄意找来了先帝的字,在逐一拼凑成一份圣旨,可恨的是,温家十万大军因此被埋伏嘉林关,致全军覆没!”傅生寻常时候面带桃花,但真正认识他的人皆知,他性子极冷,亦不喜旁人近亲,是个手段狠辣之人。鲜少像此刻这般形露于色。他在为温家鸣不平,言辞之真切,皆被帝王收入眼底。褚彦眉心微蹙,语气不明,“傅卿,你今日失态了。”傅生的粉唇抿了抿,他也是个正常人,也有七情六欲,纵使铜墙铁壁的伪装,也改变不了他一身的傲骨衷肠。“皇上,臣自幼敬佩温大将军,臣幼时不爱习武,但臣是傅家独子,必须要扛起傅家的担子,便是温大将军带着臣一步步克服心中恐惧,才有了臣的今日,臣决然不信温大将军会故意置十万温家军的生死而不顾。”说到这里,傅生撩袍下跪,灰鼠皮的斗篷随着他的动作陈铺,仿佛是雨后绽放的夏荷,“皇上,臣恳请皇上彻查当年之事,给温家一个清白!”褚彦瞥了他一眼,虽是欣赏傅生的才华,但着实不想放这么一个俊挺郎君在身边。“温泽给了你什么好处?朕听闻你这几日一直去温府当牛做马?”褚彦语气微冷。傅生如此讨好温泽,究竟是为了谁?这厢,傅生也不隐瞒,“皇上,阿泽是可用之才,臣如此尽心竭力也都是为了皇上。如今龙彪大将军是宋相的大女婿,臣也是想有个人能与龙彪抗衡,阿泽乃将门之后,温家至今在军中积威甚重,与其扶持一个新起之秀,不如选阿泽,再者……阿泽是昭淑媛的嫡亲兄长!”言罢,傅生稍稍抬起桃花眼,瞄了一眼帝王。见帝王并未愠怒,他遂放了心。虽说不忍心看着温家妹妹落入帝王掌中,但美人计也未尝不可。只是……他从不认为皇上会花心思放在儿女情长上的,不知皇上对温家妹妹的宠爱能维持多久。君臣之间陷入片刻安静,褚彦清隽的脸掩映在一片光影之下,面上毫无表情,看不出情绪,半晌方道:“起来吧。”傅生起身,揉了揉跪的生疼的膝盖。褚彦又说,“朕明日即昭告天下,当年温家是被奸人所害,朕会给温家一个说法。”傅生,“那幕后黑手呢?臣暂时尚未查明。”褚彦今晚似乎很好说话,又似乎是急着打发了傅生,道:“无妨,如傅卿所言,朕的确需要扶持一人,与龙彪抗衡。至于五年前的幕后黑手,你接着查便是。”傅生当即了然,皇上这是当真要护着温家了!他咧嘴一笑,唇角的两只小梨涡放荡肆意,配着他这张白玉一样的脸,真真是如玉公子,如切如磋。褚彦蹙了眉。傅生如斯俊美,帝王突然对他自己的容貌似乎并没有太大的自信了……朝阳殿内,烛火忽的摇曳了一下。温舒宜身子一僵,一抬眼就望见褚彦从外面走来,他身上只着玄色帝王常服,身形颀长,肩宽腰窄,这人剑眉星目,五官极为立挺,因着不苟言笑,使得他看上去始终有种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温舒宜看着他走近,她起身相迎,忽的有些局促,今晚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没有任何理由退缩。“妾身……”她正要福身行礼,就被帝王扶住了腰身。温舒宜身子一僵,无法忽视圈着她细腰的大掌,她很怕痒,奈何帝王喜欢如此,她也不敢直接推拒。已是夜深人静,该是办正事的时候了,她想着早点开始,也能早些结束,“皇上,妾身伺候您沐浴更衣。”这么急么?数日未曾碰她,她也馋朕了?可黄太医的话一直在他心头,那媚药给她造成了“创伤”,唯一治愈的法子便会她爱慕于他,发自内心渴望与他敦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