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皇帝不是只是皇室宗卿之子,晋王才是先帝骨血,是最为名正言顺的正统血脉,才是真正天命所归!太后低喝,“你自己说说看,因何祝由术还不起作用?!”康嬷嬷立刻跪地。她并非中原人士,当年背井离乡,被太后所救,也因着会秘术,才被太后重用。先帝在世时,太后没少吩咐她给宠妃下咒。“太后,老奴与巫祝大师皆不会出错,太后请静心等待,淑妃她一定会杀了皇上。祝由术能轻易改变一个人的意志,即便淑妃不想杀皇上,她久而久之也会控制不住她自己。”温舒宜一旦刺杀皇上,温家就彻底背负上谋反罪名,到时候还怎么跟宋家斗?温舒宜自己更是自身难保。一箭三雕的好计谋,太后自然盼着事成。“若非是因为温氏,晋王也不会与哀家断绝母子关系,温氏该死!”太后咒骂着。手中佛珠光滑温润,一看就是因着常年佩戴之故。越是礼佛之人,心中越是有亏。因为心中有亏,所以才更渴望得到佛祖庇佑……夜幕低垂,温泽才回到府上。傅生一眼看穿他情绪不对劲,傅生直接倚上去,挽着温泽的胳膊,像个小娇妻,低低问道:“郎君,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温泽眉头紧拧。且不说这以后的路当真不太好走,单是妹妹失常的状态就让人忧心。“德妃今日竟敢刺杀淑妃娘娘,却被皇上挡了一刀。”温泽言简意赅,言词之间有些疲态。傅生美眸一怔,怎么她一远离江湖,江湖处处都是事呢。“娘娘无恙吧?那皇上呢?德妃这是放弃了柳将军给她争取来的活路了。”傅生轻易看穿一切。温泽轻叹了口气,“娘娘无事,皇上虽是受了伤,但也无恙,只是……夫人,你有没有察觉到淑妃近日来都不太对劲?”终于说到重点了。傅生只差拍案而起,“郎君,我上回就告诉过你了,娘娘像是变了一个人。对了!在大婚之前,娘娘对我说过,我上辈子离京后,被人追杀,一尸两命,克死异乡,你还疯了呢。”温泽,“……”什么今生前世,娇娇莫不是中邪了?!夫妻两人对视了片刻,温泽说,“娘娘的目标是宋家一党还能说得通,可她……”温泽不敢直言。傅生听的一愣一愣的,好奇心甚重,“郎君快说,娘娘她还想对付谁?总不能是……是皇上?”她蓄意压低了声音。温泽面色凝肃。温家好不容易起死回生,他不想让温家再付背负重罪,更是不能让娇娇涉险,何况她现在还怀着孩子。傅生陷入一时的失神,人是不可能突然性情大变,傅生不信什么鬼神之说,她道:“郎君,若不,我入宫陪着娘娘小住几日。”她想到了祝由术,但此术歹毒至极,在没有笃定之前,她没告诉温泽。这厢,温泽轻叹,“也只能如此了。”当天夜里,宋相垂死梦中惊坐起。柳大将军府已被彻查,其在朝中的位置由白墨泽暂时顶替。柳家还搜出了通敌文书之类的信笺。宋相虽是对一切已了如指掌,但还是半夜醒来,冷汗连连。他下榻,在屋内来回踱步,随后亲手点燃了火盆,从暗格中取出数封信笺,一应烧毁。次日,燕太子入宫,想要请旨离京。柳家通敌的对象就是北燕,慕容燕不敢保证继续在大周京城待下去,还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料之事。与北燕通敌的大周官员到底是谁,慕容燕心里很是清楚。他不明白柳将军怎么就突然“畏罪自尽”了,但有一点慕容燕可以笃定,那就是此地不宜久留。褚彦直接婉拒了慕容燕,“再有几日就是本朝的上巳节,燕太子不如留下观礼。”慕容燕脊背发凉,他才不在意什么上巳节,他知道,褚彦是故意要扣下他。若是两国和平邦交,那他就是上宾。可一旦打起来,他就是随时会被撕碎的人质。褚彦虽中了一刀,失血过多,但人逢喜事精神爽,笑道:“怎么?难道燕太子想要拂了朕的好意?”慕容燕仿佛被人刺中了一刀,只能硬着头皮强颜欢笑,“外臣岂敢?”就这样,慕容燕被留在了京城。朝中各方势力都在揣测,皇上是不是打算对北燕宣战?否则岂会昭告天下,柳将军通敌卖国,当年与北燕联手,残害了温家满门?转眼到了上巳节这一日。上巳节在坊间又称女儿节,在大周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上巳节这一天,家族会给小姑娘和妇人们编织七彩手绳,以向上苍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