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泽面色微烫,接过合卺酒。两人对视,傅生很满意温泽这副失神的模样,笑道:“大婚算不得累,我猜,真正累的时候是今晚。”她一语双关,温泽也不否认。数日没有碰过她,今晚又是他们洞房花烛,就算是温泽想要怜香惜玉,他也未必能够忍得住。两人胳膊交缠,动作十分娴熟,仰面将合卺酒一饮而尽。房内忽的安静了下来,他二人皆是习武之人,能够清晰的听到彼此的心跳,紊乱、强烈。“郎君,妾身已经沐浴过。”“嗯,那我也去冲个澡。”“好,妾身等郎君。”“……嗯。”傅生今日改成了女声,还一口一声“妾身”、“郎君”,温泽只觉如同被一根羽毛在后背脊梁骨扫过,引起一阵阵轻颤。他大步迈入净房,听见身后的女子噗嗤一笑。温泽忽的止步,他转过身来,又大步行至傅生跟前,直接将人打横抱起,“一会一起洗。”男人步子有些急,匆匆行至床榻边,两人跌倒在榻上,下一刻就唇齿相撞了起来。二人皆不是弱者,起初互不示弱,都想将对方制服。大红吉袍被男人大力甩开,帷幔落地,银勾晃动,因着房内动静过大,守在外面的婢女们听的一个个面红耳赤。月上柳梢,夜风悄然消失。傅生的脸埋在大红色软枕里,心想:倘若阿泽并非我心上人,我定将他碎尸万段。太羞耻了!这姿势真真是太羞耻了!风雨平息,傅生的下巴被温泽捏起,男人似乎意犹未尽,对上新娘子的潋滟桃花眼,轻笑,“你怎么不横了?”傅生面色潮红,却是一脸淡然,“郎君,你还记不记得娘娘说过,我这腹中已有了你的骨肉,你若真能狠的下心,那就来吧。”温泽的手一僵,方才太过失态,倒是忘却了这一茬了,“……”次日,傅生醒来时,温泽已不在榻上。触目所及,屋内一片大红喜庆。傅生坐起身来,不太适应胸脯的空空落落感,没有裹胸布的束缚,虽是舒坦多了,但也不甚自在。她轻叹了一声。难以置信,堂堂傅大人,明德伯府的世子爷,当真嫁人了!翠书上前伺候,笑道:“夫人,侯爷让婢子莫要扰了夫人歇息,这不……等夫人自个儿醒了,婢子才来伺候,侯爷对夫人是真真关切呢。”哼!傅生内心冷哼,一定要找机会和温泽商量商量,不能总是让她在下呀!温家已没有长辈,故此,大婚头一天,温泽与傅生打算入宫,给皇上与淑妃娘娘请安。傅生洗漱穿戴好,就在府上四处走走,她以前是温府的常客,对这里甚是熟悉,不多时就走到了练武场。她幼时便是师从温大将军---确切的说,是她的公爹。当初她手臂力气小,武功招数总是做不好,温泽还笑话她,“阿生,你怎的像个小姑娘?”想起曾经往事,傅生的脸更沉了。其实,真要说起来,阿泽打小就喜欢压制她啊。她处处比不上,也处处被他压着,甚至如今在榻上……她也总败给他。思及不堪回首的往事,傅生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华贵的女装,她自知在武力上已不是对手,那不如发挥所长,以柔克刚……?于是,傅生朝着练武场上,正在舞剑的温泽挥了挥手,“郎君,该用早膳了。”温泽收剑,看着台下一脸娇笑的傅生,心情略略复杂,总觉得她在谋划什么。他刚下来,傅生就上前给他擦拭额头的汗,边擦边柔声的问,“郎君,你可觉着累?昨个儿半宿才睡,今日一早又来练武,妾身实在忧心郎君的身子。”温泽,“……”练武场不止温泽一人,还有温家家奴,与温良。小阿良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眨眨眼,歪着脑袋看着新嫂嫂,“嫂嫂,你真高啊!”他太羡慕了。他怎么就光吃不长呢?傅生弯腰将小阿良抱起,在他粉嘟嘟的面颊上啄了一口,“以后跟着嫂嫂,阿良也能长高。”傅生给了温泽一个媚眼,就抱着小阿良转身离开。温泽看着傅生一步一扭腰的背影,有些怔住,“……”忠靖候府的马车行驶在通往皇宫的长街上。温泽正色提醒道:“今日宋相一家也会入宫给太后请安,你切记莫要招惹宋相那老狐狸,另外……皇上绝非寻常人,你虽容貌有变,声音也与此前不一样,但也要小心行事。”傅生抬手揉了揉胸,正担心着完全不同的另外一桩事,“阿泽,我这胸口近日不知怎的了,实在胀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