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宜仿佛这才缓过神来,并未仗着帝王的宠爱而为所欲为,她敛袖福了福身子,“给皇上请安、贤妃娘娘金安。”褚彦唇角含笑。见温舒宜如此懂礼,并未恃宠而骄,不由得内心欣慰,好像不管温舒宜做什么,褚彦总能找到优点。自己心尖上的姑娘,她浑身都是闪光点。“嗯,起身吧。”褚彦面色无温,但语气透着明显的溺宠。温舒宜一脸茫然,“皇上和贤妃姐姐怎的来了妾身这里?”她明知故问。提及此事,褚彦就来气,贤妃居心不良,试图陷害娇娇,亏得他是明君,不曾被贤妃蛊惑,否则只会叫娇娇平白受了委屈。宋家一党妄图把持朝政,眼下晋王在京城,任谁都知道,宋家真正想扶持的人是晋王。褚彦是虎狼之辈,不便掌控。但晋王就不一样了,他是太后亲生儿子,宋相是他嫡亲娘舅,单是这一层母族关系,一旦晋王御极,宋家必得百年昌盛。温家与宋家有仇。而褚彦与宋家也已到了对立之地。如此一来,褚彦很自觉的将温舒宜和温家视作他这一队的。贤妃这时怒斥,“温妹妹,本宫知你心存怨气,但你也不能如此妄为,本宫好歹也是妃位,不是你想戕害就能戕害的!你处处针对本宫,想置本宫于死地,你……当真好大的胆子!”温舒宜更是一脸茫然懵懂了,她还年轻,一双水眸若秋水般潋滟,看了看贤妃,又望向了帝王,娇憨道:“皇上,妾身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贤妃姐姐,妾身……妾身错了还不行么……嘤嘤嘤……”贤妃与温舒宜之间,孰强孰弱,谁可恶谁可怜,任谁一眼就能看出来了。褚彦自认是明君,没有明面上偏袒自己喜欢的女子,只是沉着脸问道:“贤妃,你可有证据?”终于说到点上了,贤妃道:“回皇上,妾身近日夜夜被邪祟所扰,这一切皆是因为温舒宜行了巫蛊术,臣妾并非空穴来风。温舒宜作恶多端,轩彩阁有人看不过去,遂告之了臣妾,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当面问杏儿!”被点到名的杏儿身子一僵。她正是轩彩阁内的一名小宫女,温舒宜此前就察觉到她眉心有一团黑气,尤其是前几日,遂这才让徐嬷嬷盯着,果然就发现了端倪。杏儿走上前,一直盯着自己的绣花鞋,随后跪在了帝王跟前,“皇上!奴婢……奴婢可以作证!的确是淑媛娘娘暗中扎小人,又行巫蛊术残害贤妃娘娘!奴婢还知昭淑媛将小人藏在了何处!”杏儿嗓音轻颤,恐慌中带着几丝愤恨。温舒宜稍稍纳闷,她其实能理解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道理。但杏儿倘若只是拿钱办事,她对自己的恨意不会这般明显,这一点令她想不通。可此前以免打草惊蛇,温舒宜并未多问。这时,温舒宜很平静的道了一句,“你为何恨我?”杏儿抬起头来,目光对上了温舒宜的眼,她眉心的小火焰煞是坚定,嘴上却答,“昭淑媛多虑了,奴婢只是实话实说,并不恨您。”温舒宜,“……”不对,哪里出了问题。眼下,温舒宜暂时无心顾及一个宫婢,她双眼楚楚可怜的望向帝王,“皇上,妾身不懂贤妃姐姐在说什么,亦是不知几时扎过小人,妾身提议让贤妃姐姐搜宫,以还妾身一个清白。”贤妃与温舒宜,一个咄咄逼人,面目可憎;另一个娇弱可怜,善解人意。褚彦胸膛微微起伏,他这人一贯不喜表露情绪,既然娇娇如此坦荡了,他肯定要促成此事,即便一会当真搜罗到了什么,他也会想法子替娇娇洗清罪名。褚彦的目光在杏儿身上扫过,隐露杀意。“好,既然贤妃如此笃定,那就搜宫吧,可倘若……什么也没搜到,贤妃你好自为之!”帝王嗓音低沉,不怒自威。贤妃左眼猛的一跳,即便此刻心有不安,但事已至此,没有回头路了。不过,温舒宜坦坦荡荡的态度着实可疑!贤妃对心腹使了眼色,心腹宫婢带着人进入内殿开始搜罗。殿外陷入一时的沉寂,贤妃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而此时,她无意间却发现,皇上与温舒宜正四目相对,宛如正含情脉脉。贤妃,“……!!!”是当她不存在了么?温舒宜她就是一个妖精,这个场合也抓住一切机会勾引皇上!贤妃暗暗攥紧了手,一会证据确凿,她倒要看温舒宜还怎么嚣张?!皇上这样的男子,又怎么会被一个徒有容貌的女子给迷了心智?贤妃百思不得其解!不多时,前去内殿搜查的宫婢们鱼贯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