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落在那婢女身上,张夫人瞧了瞧那婢女的样貌,道:“究竟是个什么情形,丁香,你可说得仔细一些。”丁香应是,看向场中的众人,福了福身,声音清晰道:“今日小鱼姑娘随摄政王前来赴宴,在前院的时候,我家大人命我带小鱼姑娘到女眷坐席处。”这前院的事张绪几个都清楚,点了点头,听丁香继续说道。“奴婢领着小鱼姑娘刚到了这里,便看到许小公子一路小跑往这边过来,而这位连翘姑娘,则在后面追赶着。突然小公子便摔倒了,连翘姑娘扶起他后,见他没什么反应,又探了探小公子鼻息,脸上便变了神色,就想去摇晃小公子。小鱼姑娘见状,忙上前去阻拦连翘姑娘,并开始给小公子救治,或许是连翘姑娘不认识小鱼姑娘吧,便喊小鱼姑娘住手,甚至要去推开小鱼姑娘。”说到这里,许慎的脸色已经变了,他看向自家婢女,脸色阴狠难看得紧。“小鱼姑娘情急之下,将连翘姑娘推开,说是让连翘姑娘去请个大夫来,连翘姑娘不肯,说小鱼姑娘是害了小公子的凶手,她得留下看着小鱼姑娘。小鱼姑娘没有办法下,才让奴婢去请大夫。等奴婢再回来,就看到各位大人、夫人、小姐们都聚在此地了。”事情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个连翘看护小公子不当,以为小公子摔倒没了性命,情急之下把救治小公子的乔妤给当成了替罪羊。原本以为是个一心为主报仇的忠仆,没曾想,妨主害主不说,还对救主的恩人出手,这样的人,简直可恶至极!许慎愤怒得站起身来,指着连翘骂道:“你这贱婢,竟是你险些害了我儿性命!”明白事情原委,再看向乔妤,许慎眸中带了些愧疚,他拱手向乔妤行礼,道:“小鱼姑娘,多谢你肯为小儿费心救治。此恩此德,许某没齿难忘。至于这诬陷于你的贱婢,许某本该打死了事,然而今日乃是张府喜事,不宜出现此等晦气之事,今日过后,许某定当登门拜访,给小鱼姑娘一个交代。”孙氏拿帕子抹了抹眼泪,到乔妤跟前,向她拜了拜,“小鱼姑娘,多谢你救下我儿性命,先前心急之下,说话多有冒犯,还请小鱼姑娘勿怪。”乔妤勾唇,“夫人客气了,你也是一片慈母之心,情有可原,我都晓得的。”乔妤才待上前去扶孙氏,整个人眼前忍不住黑了黑,一下子晕了过去。魏霆顿时慌了,忙道:“阿妤,阿妤。”他赶紧让大夫给乔妤把脉,那大夫看了看,道:“小鱼姑娘的脉相,并无大碍,想是累极昏睡过去了。”魏霆见乔妤脸上倦色,心疼得抚了抚她的脸颊,将她给打横抱起,对着张绪道:“张尚书,今日阿妤身体不适,本王先带她回府休息去了。府上孙公子的满月酒照旧便是,勿因本王离去而搅了兴致。”随即带着乔妤离去。魏霆虽然将话撂下,可到底出了一桩不是特别愉快的事儿,宾客们贺喜的心思也就淡了。宴席过后,很快便各自告辞。张夫人有些心疼自己的孙儿了,道:“那孩子自出生便是一阵波折,本想借着满月酒给他添些喜气,谁曾想,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张绪将自己夫人拥在怀里,安慰道:“好在许家的孩子救了过来,今日可多亏了小鱼姑娘,否则,还指不定多么糟心呢。”张夫人道:“这些我都晓得的,小鱼姑娘对我张府有恩,我都记着呢。”……黄昏时分,乔妤醒了过来。魏霆见她睁开了眼,想要坐起身来,忙坐在床上,将她给扶起来,让她依靠着自己。“大夫说,你是太过劳累昏睡过去的。怎么样,现在还有何处不适?”乔妤抚了抚自己的小腹,觉得那里有些坠痛,像极了月事要来的反应。心知不是什么大事,摇摇头,道:“我无事,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摄政王吃飞醋了刚说完,乔妤就感觉小腹疼得抽了一下,她的眉头忍不住蹙了一下。这副神情,魏霆哪里相信她会是没事的,“看你这样子,不像是无事的,要不我还是让张先生过来给你瞧瞧吧。”说着,就要起身去外面唤人。乔妤连忙拉住了他的衣襟,道:“不用请张先生,我自己什么状况心里清楚。”不过是月事正常的反应,若只是为了这个请张济过来把脉,那还不够丢人的呢。魏霆狐疑得盯着她,“你清楚,为何还会疼成现在这个样子?”乔妤的这个理由,显然并不足以说服他,魏霆开口唤道:“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