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哈哈,你真是。”计鸣淇笑得太用力咳了两下,他伸手抹了把脸,才稍稍平复下来,随即轻叹了口气,站起身将捆着手铐的双手抬举着往武警那边扬了扬。在武警过来的那短暂时间里,计鸣淇饶有兴致地看着许为溪,对于刚刚那句话作出了自己的评价:“虽然听着有病,但是很有意思。”另一边的审讯室——白炽灯在头顶漫着光,闵仲方窝在椅子里,双手耷拉着放在腿间,隔着铁栏杆的窗,他的目光往面前三个警察身上来回瞟,在心里打着小算盘。前面那群小丫头的案子估计也是这群条子整的,一次两次地坏他好事,要是再给他一次机会,别说被抓进来了,这群人连他的毛都碰不到。一边的梁亭松等人自然不会知道人心里的这些想法,梧禹埋着头在审讯记录表上填写信息,于沅一想到面前这人是造成杨、韩两位女孩无辜生命消亡的罪魁祸首,也没有给人好脸色,将录音打开后,就偏过头去翻已经准备好的证据材料,把东西放到梁亭松那边。“闵仲方,原名张仲方,庆州市上郢县人,03年曾因盗窃罪被判五年,出狱后又因几次寻衅滋事被警告拘留。”梁亭松拿起最上面的几张打印纸,视线一抬,直指对面的中年男人,“怎么,对监狱产生感情了,都有胆子搞传销和人口买卖了?”闵仲方在心里冷哼了一声,这个板凳他坐得比自家沙发都熟悉了,他舔了舔嘴唇,面上堆起了笑,“警官,你这话我老方听不懂了哈,那是有一群老乡说要赚钱,我才带着他们一起找发家致富的路子,怎么就传销了,至于人口买卖,这又是哪里话,我怎么敢干这种事呢,是你们那个警员主动来找我的呀,谁会拒绝送上门的买卖呢,您说是不是?”闵仲方在这调笑之间,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传销?是他无知。人口买卖?是警方诱导的。于沅听得脑子一炸,敲了敲桌子:“别嬉皮笑脸的,问你什么回什么就行了!”“我回答了呀,这位小警官别激动,啊。”闵仲方手摆了摆,脸上的笑是一点都没降,仿佛他并不是受审的嫌疑人,而是前来谈判的说客。跟这样的赖子说太多是没有意义的,梧禹拉住于沅的手,摇了摇头。于沅没好气地白了闵仲方一眼,刚刚那下确实是她没收住气。“那么你是承认自己参与过传销,并且是组织者了。”不知者无罪这种事情,并不能充当借口,梁亭松抓住闵仲方话里的重点,随后抛出了第二个问题,“那么也是你主动去联系的杨舟月,指示她将韩江雪和林羽交给你的?”闵仲方连忙摆手,“弄错了弄错了,是姓杨那丫头自己来找我的。姓杨的小丫头满口谎话,你们还相信她说的?要不您让她过来跟我对峙。”梁亭松当然没办法让杨舟月死而复生过来跟闵仲方对峙,闵仲方这一手推卸责任背后的心思过于明显了,就是方法用的不怎么灵光,无论是主动谋求交易还是被动谋求交易,闵仲方都逃不了干系。梁亭松从资料里又翻出来几张照片纸,上面是从闵仲方停放在出租屋附近的车子里翻出来的东西,绳子还有麻袋、车牌号以及先前路面监控的抓拍照片,“闵仲方,根据监控显示,你于八号中午去过杨舟月家所在的小区,并于下午三点前经过通往郊区的路面。在这过程中,你伙同杨舟月一起绑架警方工作人员,并且伪造了后续的嫁祸,这段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吗?”“什么伪造,什么绑架,哟,那个工作人员没事吧?”闵仲方一拍桌面,情绪有些激动,“我就是个开车的啊警官,你们不能冤枉好人啊!都说了是杨舟月那小丫头自己找我来的,我就是见钱眼开。我送到地方我就走了,我可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啊!”梁亭松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闵仲方的行为表情,像这类谎话成性的人,说谎话被揭穿时他们并不会有什么反应,但讲真话被冤枉时他们会表现的特别激动,闵仲方所说的应该不假。虽然闵仲方一直都在用夸张的方式去狡辩推脱自己身上的问题,但也同时把自己的犯罪动机,犯罪过程都交代清楚了,如果只是传销这方面的话,闵仲方的所作所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在这之后,就是要去查到闵仲方这一伙的传销组织前后诈骗多少金额,然后就可以移交检察院进行下一步审查了。可是杨舟月已经死了,没有办法追究人的刑事责任,闵仲方还活着,在人口易这方面,他没少进行干涉,如果想要追究闵仲方的责任,就必须要撬开人嘴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