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证据加在一起,足够证明许为溪并不是杀害杨舟月的凶手了,梁亭松随即起身,拿着这些材料直接上了局长办公室。付志行正坐在沙发上和姜继开下棋,门被敲响,头都没偏,只是应了声。梁亭松进来就看见两个人悠闲地敲着手里的棋子,手边的茶都喝了一半,看着是有一会儿了。“行车。”姜继开移动了手边的车,刚好将军,“小付,将军了。”付志行当即移动老将旁边的士挡住这一步:“我还有个士呢!”“再将。”姜继开移动炮到车的前面,三点一串,俨然又是将军的意思。付志行伸手把士落回了原来的位置,“姜老,手下留情啊。”姜继开毕竟是下了多年的老棋友,当即伸手将车往没有士的一边移动了一格。只见出现在对方阵营里的炮与还放在自己家里的炮,形成双重炮,再一次地将军了。而这次付志行走不了棋了,往边上扯路被车盯着,用士挡也无济于事。“甘拜下风,甘拜下风。”付志行看着棋局,无奈地双手合拢抬手告饶。付志行说的谦虚,实则放没放水,姜继开心里跟明镜似的,随即打趣道,“小付啊,就今天这局,够我回家养鱼了。行了,小梁警官在旁边也等挺久了。”话毕,端起身边的茶杯抿了口茶,他来这儿自然也不是纯找付志行下棋来的,更是为了许为溪的事。付志行没说话,只是给梁亭松使了个眼色,示意人有什么直接说就行了。“根据现场的痕迹检验,法医院的解剖结果,侦查小组对关键性物件进行分析,可以确定许为溪不是杀害杨舟月的凶手,杨舟月的死亡原因为自杀。”梁亭松说着将手里的文件放置到茶几上,“付局,可以开释放通知书了。”姜继开抄起其中一张看了眼,随即放下,伸手拿起自己这边的帅,丢进棋盘盒子里,拍了拍手,“行,小溪没信错人。”“信息已经通过邮件发给您了。”梁亭松将那些资料重新整理收好,摆在桌上,而后走到办公桌前。“我又不是不签,这是催我呢啊。”付志行拍拍脑袋,起身回到办公桌后面,从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叠,翻出一整份的释放通知书开始填写,“这会儿去看守所说不定人还在睡觉。”“一般来说,进看守所的后,将存根页留下,剩下几页交给了梁亭松:“行了,别忘了正事。”“明白,我们已经联系杨舟月的家人了,近日应该就能赶过来。”杨舟月作为案件嫌疑人已经死亡了,依据律法是不追究其刑事责任的,但是民事责任依然可以追究。“嗯,你去吧。”付志行点点头,又走回了沙发处坐下,伸手将桌面上的象棋重新排,而姜继开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姜老,你这是也要走?”付志行看着人都已经把帽子戴上,已经走过去开门了。确认完人没事就跑,是老狐狸一贯的风格。姜继开闻言转过身,睨了他一眼:“孩子蹲局子结束了,我不得去接啊。”梁亭松匆匆回到刑侦大厅,将任务重新分配好后,就和姜继开一起赶往拘留所。姜继开上车后就坐在后车座阖眼思索,半晌突然开口问道,“小梁警官啊,你觉得小溪这孩子怎么样?”“为溪很好,很聪明,为人也很善良。”梁亭松被人突然这么问,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太多,但是这样的回答有太显客套了,梁亭随后又补上了一句,“在一些问题处理方面很细心,最近的两个大案因为有他的参与,我们才能在比原定更短的时间内找出案件线索。”“这是大多数和小溪共事过的人会有的想法,小梁警官,我想问的是,你对小溪的看法。”姜继开的视线落在后车镜上,从那里可以看到梁亭松的半边脸,“小溪毕竟是我的学生也是我故人的后辈,我就想听你一句实话,你喜不喜欢小溪?你有想法就说,别看我一把年纪了,我的思想还是开明的。”梁亭松握在方向盘上的手紧了紧,他的目光望向车前的远方,只是沉默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他喜欢许为溪,但是喜欢这两个字太重,隔着他和许为溪之间的问题太多了。姜继开看人没有开口的打算,便继续说了下去,“你有你自己的思量,我能理解。年轻人嘛,不坦诚是常有的事。”老人轻叹了声,看向窗外。“我年轻时候顾虑的也多,一切事情按部就班去完成,总觉得那样就是没错的。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适用这条路子,有些事稍一迟疑,就会错过许多。”姜继开垂眸自嘲地笑了声,“所以你看我这都七十多了,还是孑然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