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喏。就是些猪仔。”方言男人伸手往铁笼上一锤,笼子里的猪崽儿蹿成一团,发出叫声。“行了,关上吧。”“救,救命啊!”女生手指挣在麻袋边缘,急切地喊道,然后因为长时间没有饮水,她的嗓子哑的几乎不成声调,听着更像是怪物的嘶吼。这一声吼完,再也发不出声音。“什么声音?”交警伸手摁住男人关上一半车门的手臂。方言男人面色一僵,立刻笑着接到,“猪叫呢。”而后朝着车厢里道,“猪崽子莫闹腾咯。”交警又细细听了一会儿,确实只有猪的叫声,方才松开手,让人将车厢门锁上。“警察同志来根烟?”闵兴义砸吧着嘴,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递过去。交警摆了摆手,偏过头望向他身边的人,那是一张看起来稚嫩的脸,他想起了不久前发来的通知,点开了存进相册里的照片,“那个小孩,转过脸来。”计鸣淇眉心一拧,本能想要往后缩,忽然想起来自己已经带了人皮面具了,才缓缓地看向交警。“我弟弟,胆子有点小。您老别吓着他。”闵兴义手摁在计鸣淇的肩膀上,稳住人的动作。交警看了看手机里那张青涩但不失痞气的脸,又看了看车厢里这消瘦的脸庞,脸颊边还有团黑色的胎记,解除了怀疑。方言男子和另一个男人也正好从车后面走过来,一并上了车。“深夜开车,注意交通安全。”两名交警往后退开一步,嘱咐到。“好的好的,辛苦啦。”方言男人含笑着发动车子,驶入高速。“我就说万无一失吧。”男人颇有些得意的道。“吓死老子了,等到了地我非得看看是哪个臭娘们给我作妖呢。”方言男子想到刚刚的情况还有些后怕,要是那求救声再清楚点或者多几声,他们现在估计已经在去局子的路上了。“行了就这么开吧,到了长明接应点就休息。”闵兴义抓过外套盖在脸上,不一会儿就扯起了呼。————————“大侄子,起床啦!”门被敲得哐哐响,许为溪抄起枕头往门那边砸去,然后把自己裹进被子里。“不起!”门外的人显然是没把他的话听进去,直接拿着钥匙把门从外面打开了。“这太阳都快晒屁股了,你还在睡懒觉。”男人站到床前,伸手一把掀开被子。许为溪被冻的一哆嗦,骂骂咧咧地去抢被子,“做个人吧,大清早的!”这个大早上出现在他房间里掀他被子的人,是他的亲二叔,前市局治安管理支队副队,现庆州一中语文老师,任维烈。已经被吵醒了,许为溪也没有再睡的念头,直起身靠着床头,拿起手机开始刷每日新闻。“说吧,从我那顺走的东西呢。”任维烈手伸到许为溪面前晃了晃,“玩够了没?”“丢了。”许为溪无视了那双手,“二叔你要,再回老同事那拿呗。”“那玩意儿能说拿就拿?”任维烈一脸痛心疾首,悔不当初,“我就说你怎么突然好心说要给我送东西,套路啊全都是套路啊,我一世好名声就要毁在你手里了。”“拉倒吧,你都辞职多少年了。”许为溪撇了撇嘴,怼了回去。“为溪。”任维烈坐到床边看着许为溪,“玩完了就拿回来,还有,不许做犯法的事。”“我是那种人?”许为溪挑了挑眉,迎上他的目光。“你不是?”任维烈举起手机打开摄像,怼人脸上拍,“你立字据。”“我是。”许为溪伸手一把盖住摄像头。任维烈关上手机,放到一边,也将许为溪的手机一并拿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许为溪抹了把脸,“长话短说,我的培训学校有个孩子失踪了,警察找上门来了,最近失踪人有点多,有可能是拐卖案,我有点好奇。”“收收你的好奇心。”任维烈屈指敲在人脑门上。“我收不了。”许为溪捂着脑袋,估摸着被人敲了个包,“二叔,你知道我的。”“你妈就你这一个儿子,我就你这一个大侄子,你别给我整幺蛾子啊我跟你讲。不该你趟的浑水就不要趟。你是比你爷爷牛还是比你那个爹厉害?”任维烈站起身,叉着腰直跺脚。“我记得二叔你今天上午有课啊,好像还是满课的诶。”许为溪转移话题向来是一把好手。任维烈一愣,连忙边往外走边点开手机备忘录看课表,“完蛋!满勤没了!”许为溪看人是真离开了,方才起身拿过手机,带上了耳机。市南高中电话处,一个女生在门口徘徊了很久,最后下定决心,走了进去。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小纸条,拨通了上面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