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上次的事情已经触到赵小宝底线了。因为他发现不管是床上床下,他都得不到赵鑫的尊重。这让他感觉自己的心理已经趋近变态。勾引养了自己十几年的父亲,他这些年承受的心理压力本来就不小。再加上后来无意间得知的生母遇害的真相,赵小宝深刻地察觉到已经无法克制自己的心理走向扭曲。
面对赵鑫的控诉,赵鑫始终沉默以对。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暂时还无法接受这种身份上的转变,自己突然变成了儿子的情人。就算他也曾设想过,可那仅仅是设想。而且在潜意识里他一直觉得小宝还是个孩子,就算真的会发生什么也不是现在。他没想到他的心理建设还没做好,这一切就顺其自然地发生了。
突然想起上次小宝在京华里挨打那次,赵鑫瞳孔微缩,“听京华的负责人说,你当时看了那对父子的表演吐了很久。”
“嗯……吐了。我恶心的是那些看客,不该把那样纯碎的感情拉出来,以一种惨烈的方式供他们取乐。”赵小宝如实回答,一双明眸定定地望向赵鑫,继续说道,“所以,当你拿我的身体发泄你的怒气时,也让我觉得恶心。”
赵鑫明显皱了眉。
被说成是恶心,他真想动怒。
赵小宝正如他之前说的那样,坦坦荡荡地看着赵鑫。他现在确实不怵赵鑫。对他而言,所谓的怵,听话,更多的是源于一种敬畏,并非因他胆怯,也并非因他懦弱。这就像是克星,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个人会让你想要无条件地屈服。
而现在赵小宝不想屈从了。他发现自己一味的屈从让自己陷入了一种尴尬到卑微的境地。而这并不是他想要的处境,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样,他想要的是这个人的真心实意,不掺杂任何。
赵鑫抬手指了指对面赵小宝坐过的位子,示意赵小宝坐下来。本来是不想在餐桌上讲这些事情,但赵小宝开了话头,赵鑫觉得有必要一次说清楚。省得等会儿还要跟赵小宝没完没了的争吵。
赵小宝见赵鑫有话要说,虽不情愿,但还是坐了下来,双手抱肩,静候着赵鑫接下来的话语。
“我昨天去给你办了签证,本想着再多留你几天的。既然你明天不肯去上课,那就明天上飞机吧。到国外去上课也一样。”
赵小宝听完赵鑫的话,脸憋得通红。“你要我走?”他不确定地问了一句,嗓音几近颤抖。
赵鑫故作镇定地点头,硬着心肠回道,“明天就走!”
“你做梦吧!我不会走的!”赵小宝一脸的倔强。在他看来,赵鑫在这个时候让他走,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维护温恒远。他要是走了,岂不是顺了温恒远的意?而且,他想做的事情都没来得及做,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走的。
赵鑫没再多说什么。可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确,这个决定是他做出来的,去不去都由不得赵小宝。
赵小宝也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只会鼓着眼睛瞪人。
赵鑫从座位上起身,走过去把赵小宝拉起来往楼上拉。他拉着赵小宝的手,小孩的手软软的,不似他的那般粗糙。回想这些年,他真的是尽心尽力地在养儿子,从头到脚,从头发到指甲,每一样他都亲力亲为,照顾得无微不至。
所以,在他眼里,赵小宝无一不完美。
只除了这份父子关系,让他们难以在公众面前立足。
赵鑫内心里叹了口气,硬是扯着赵小宝把赵小宝带到了楼上。到卧室门口时,赵小宝不肯进去,用力要甩开赵鑫的手,“你放开我!我要回我自己的房间!”
赵鑫面色不改,淡淡地回了一句,“你那屋你小时候经常跳窗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今晚睡这里,好好休息一天,我明天开车送你过去。”说完,把掰着门不肯进去的赵小宝扯了进来。
“你以为这屋的我就不敢跳吗?”赵小宝指着窗户,不甘心地反抗赵鑫,“你就不信我会跳下去,宁愿摔残了也要跑?”
赵鑫头都没抬,低头认真地解着衣服扣子,漫不经心地回道,“你不会跳的。而且,你就是摔残了也跑不了。”
☆、
赵鑫去衣柜里拿了睡衣,顺手帮赵小宝也拿了一件,回头朝着赵小宝问道,“你要不要一起洗?”
“不必!”赵小宝冷着脸,语气恶劣。
赵鑫早知道会被拒绝,倒也不甚在意,把睡衣搭在肩上,往窗口走去。抬手关了窗户,对着赵小宝叮嘱,“不要在我面前干蠢事。”这一句,警告的意思已经很浓厚。
赵小宝撇撇嘴,转身坐回到床上。根本用不着赵鑫提醒,他也犯不着那么干。跳下去,摔的是他自个儿,到时候还不是得自个儿心疼自个儿。指望眼前这老东西心疼吗?算了吧!赵小宝盘腿坐在床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浴室的玻璃门。透过玻璃窗,隐约间能见到浴室里赵鑫模糊的身形,若隐若现间自有一番风情。可赵小宝现在完全没心思欣赏赵鑫的好身材,他明明盯着玻璃门,心思却飘到了别的地方。
总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很怪,有些莫名其妙。尤其是他老子的反复无常。明明一开始不准自己离开的赵鑫,这几年,赵鑫总是特别严厉的看管着他。别说离开赵鑫,就只是回家晚了几分钟,这人都要发火。现在竟然主动开口要他走?
除了温恒远,赵小宝想不出其他能够成立的理由。一旦他走了,温恒远就可以高枕无忧,官司和绯闻都可以一扫而空。可凭什么呢?赵小宝心有不甘,他不相信赵鑫对他没有感情。也不要搞笑地跟他说什么父爱,这世上没有一种父子对儿子的喜爱是需要在床上展示出来的。所以他笃信他老子对他有感情,就像他坚定地知道自己从懵懂的年纪就仰慕着这个男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