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够了。
百姓心里想道。
共同经历这么多,这群生在混乱之地的百姓早已学会了何为信任。
青龙寨,云合节,试药人,瘟疫。。。。。。桩桩件件,铁证如山。
他们只知道,知府大人从来都没让他们失望过。
人群散去,府衙前空荡荡,只两具无头尸体躺在雨地里。
韩榆瞥向守门的官兵,后者一哆嗦,昂首挺胸站得笔直:“。。。。。。把尸体处理了。”
官兵中气十足:“是,大人!”
韩榆转身远去,几个官兵的眼珠子仍然粘在他的背影上,一眨也不眨。
冒着暴雨赶路,又经历一场恶战,知府大人那身衣袍浸染鲜血,在雨水的冲刷下大片晕开,早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他头发也湿透了,丝丝缕缕地纠缠,有种别样的凌乱美感。
饶是如此,目送他离开的官兵却没一个觉得他狼狈。
身似修竹般挺拔,气度不改分毫,依旧温润清雅,维持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定。
“知府大人这回显然是气得狠了。”
“净说些废话,若非知府大人亲自前往营救,总兵大人哪能全须全尾地回来。”
“方才知府大人欻欻两下砍了他们的脑袋,吓得我心肝直颤,这会儿又觉得分外解气。”
“两个孬种,不想着怎么守好府城,反倒背着咱们跟梁军狼狈为奸。”
“话说这两具尸体要怎么处理?直接埋了?”
“挖坑可费劲儿了,直接扔到乱葬岗上去!”
“这主意好。”
官兵飞快取来草席,忍着嫌恶把两颗脑袋和尸体卷吧卷吧,就这么拖走丢去了乱葬岗。
树上的乌鸦一个俯冲,开始享受今日份的新鲜大餐。
。。。。。。
韩榆行走在曲折回廊上,不远处便是厅堂。
厅堂门口站满了人,全都眼巴巴瞧着他这边。
待韩榆走到跟前,异口不同声地喊:“大人。”
韩榆看到他们这副哀哀戚戚的样子就头疼,双手负
后,没好气地嗯了声:“怎么了?”
这三个字仿佛打开了什么隐秘开关,只见大家的嘴皮子上下翻飞,突突突直奔韩榆砸过来。
“大人您受伤了。”
“大人您何必亲自行刑,你旁边就有官兵,再不济还有士卒,何必亲自动手。”
“大人,伤药已经备好,温水巾帕还有换洗衣物都给您放到偏屋了,您赶紧去处理伤口吧。”
“我老娘说过,这雨水最脏不过了,大人您的伤口淋过雨水,须得尽快清洗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