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云远府的府学很差,差到让人羞于说出口的程度?
吴同知咽了口唾沫,干笑两声:“府学。。。。。。府学已经关停多年。”
韩榆:“???”
“已经关停多年?”韩榆维持着一手文书一手毛笔的动作,蹙起眉头,“是本官想的那样?”
吴同知硬着头皮点头:“是,早在好几年前,云远府就没多少读书人了,府学的教授教谕养着也是一笔开销,当时的知府大人就命人关停了府学。。。。。。”
韩榆以手扶额,抬手制止他继续往下说:“你别说话,让本官静一静。”
吴同知蠕动嘴唇,罚站一样地站在书桌前,动也不敢动。
他知道,这会儿知府大人肯定心情很不好。
该死的不知第多少任前知府,他动动嘴皮子,关停了府学,三年后拍拍屁股走人,留自己面对知府大人的怒火。
早知如此,他就让孟通判过来送文书了。
知府大人最不喜他,想来也能为其他人分担一点火力。
厅堂里,孟通判打了个喷嚏。
“见鬼,哪个混蛋骂我?”
韩榆定了定心神:“云远府的科举。。。。。。每年有多少人参加?”
吴同知卡了下壳,到嘴边的“寥寥无几”咽
下去,谨慎回答道:“下官不清楚,但府衙里有记录,请容下官前去查找。”
韩榆允了。
目送吴同知连走带跑地离开,韩榆抬手捏了捏眉心:“一堆烂摊子,真是够了。”
虽然有私塾和书院,但作为官方学府,县学、府学、国子监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连府学都能叫停,真不知该说他胆大包天,还是该说他目光短浅。
吴同知很快回来,手里多了本册子:“大人,这是近几年云远府科举考生的具体名单。”
册子很薄一本,拿在手里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
韩榆想起当年,他参加府试院试的时候,考生足足有数千人之多,短暂地沉默了下,翻开册子。
永庆十五年,一百人参加院试,五人考取秀才功名。
永庆十八年,六十人参加院试,一人考取秀才功名。
永庆二十年,十七人参加院试,零人考取秀才功名。
零人考取秀才功名。。。。。。
零人考取。。。。。。
零人。。。。。。
硕大的一个鸭蛋浮现在韩榆的脑海中,挑衅地来回上下蹦跶,嚣张地彰显存在感。
零,多美圆满的一个数字。
韩榆闭了闭眼,竭力忽略心头的梗塞,平静得有些诡异:“没搞错?都在这里了?”
“回大人,都在这儿了。”吴同知放轻呼吸,一板一眼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