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腊月。
中旬时,下了今年第一场雪。
韩榆和沈、席二人冒着风雪来到书斋,只为了买一本书。
付钱的时候,韩榆听见几个书生打扮的男子在谈天说地。
“上个月有位举人撞死在皇宫门口,他临死前怒斥科举的不公,说他兄长会试时是会元,本可以高中状元,却因为世家子弟退居二甲,多年以来郁郁寡欢,最终抑郁而亡。”
“这事我也听说了,这举人当真是好大的勇气!”
“如今大越各地有成千上万的读书人联合起来,要朝廷给个说法,我寻思着,这天怕是要变一变了。”
“变了也好,咱们也能多些机会。”
“还有一件事,也是从越京传来的。”
“什么事?”
“你们可还记得早几年因为皇家秋猎毁了容,不得不辞官的平昌侯吗?”
“可是家中出了个状元郎的平昌侯?”
“正是。”书生两指并起,在虚空轻轻一点,“就在那举人闹事的后几日,平昌侯外出访友,途中拉车的马突然发疯,连人带马车掉进了护城河里,两天才捞上来。”
“竟有此事?”
“人没事吧?”
“人不太好,据说捞上来的时候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不知多少太医看过,一直没醒,怕是
醒不来了。”
“啊,好惨。。。。。。”
韩榆接过掌柜找回的铜板:“走吧。”
三人走出书斋,往书院赶去。
雪花落了韩榆满头,黑白相间,意外很好看。
韩榆抬手拂去,微微一笑。
怪只怪平昌侯在他乡试时动手,试图把他困在太平镇。
既然如此,就别怪他下手无情。
韩榆回到书院,被几位同窗堵个正着。
“韩榆,你可要在请愿书上留个手印?”
“什么手印?”韩榆问。
“上个月不是出了举人撞死在皇宫门口那件事,大越各地的读书人对此非常愤怒,决定同仇敌忾一致对敌。咱们安庆府的读书人打算向陛下呈一份请愿书,以表决心。”
同窗说着,打开所谓的请愿书。
请愿书上几乎印满了红色的手指印,层层叠叠,类似铁锈的血腥味冲击着韩榆的嗅觉神经。
这是人血。
韩榆笃定地想道,并未立刻作答,反而看向两个小伙伴:“你们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