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姜越宁之外的几人同时望过去,便见容柯穿着白大褂带着药箱步履匆匆赶了过来。
“姜姚,我不是让你看好他,让他尽量远离刺激源的?”容柯显然是急得快要疯了,眼看姜越宁受苦,一向从容淡定的容医生此时也忍不住高声说道。
姜姚立刻低头道歉。
容柯先是扶稳姜越宁,就近把他安顿在院子里的长椅上,之后单膝跪地给他做了个简单的检查,又拿出配药和针管似是要做现场治疗。
容柯一系列动作专业、迅速绝不拖泥带水。
反倒显得昭清在姜越宁身边显得那么无足轻重。
倘若不是姜越宁一直死死抓着昭清的衣角,昭清几乎他觉得自己是碍手碍脚的那一个了。
而关心则乱的容柯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他冷淡地看了昭清一眼,显然是把昭清当成了那个罪大恶极的刺激源:
“宋总,越宁现在需要治疗和静养,如果您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希望您能先行离开,请您见谅。”
说罢,他还不忘看了眼姜越宁抓着的那片衣角。
“什么人啊,以为我们稀罕在这里嘛?昭清咱们快走吧!永远不要到这里来了!”
听着容柯的话如此刺耳,不能忍受昭清受气的方漾立刻反唇相讥。
昭清却看向那片衣角,以及姜越宁略微颤抖的手。
“走了,昭清,我想他们不欢迎咱们。”方漾又拉了拉昭清示意他赶紧离开。
“宋总,要不然您先”姜姚想说要不然您先去屋里等一等,等少爷情况稳定下来再说。
他知道,少爷一定不会先让宋总离开的。
然而昭清并没有等他把话说完,只是就这样轻飘飘地将姜越宁死死拉着他衣角的手拨了开来。
这一刻,姜越宁就像又回到了五年前的那天。
他以为爱人会在岛上等他回来,可是他的爱人却把他抛弃了。
现如今,他又被他的爱人轻易放弃了。
人人都说他是不可攀折的高岭之花,是天边永远不会落下的明月。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
此时此刻的他只是一只丧家的弃犬而已。
就在上车之前,昭清最后没忍住回头看了姜越宁一眼。
而只这一眼,昭清便感觉自己如同希腊神话里不该回头的俄尔甫斯一样看到了自己不愿看到的一幕。
五年前他没能看见姜越宁无助坠海,而今天他却亲眼见证了他的痛苦。
姜越宁,是哭了吗?
眼高于顶、铁石心肠的人竟也会落泪?
昭清几乎是难以置信。
可姜越宁的泪水那么真实,他的眼泪竟也如孩童一般大颗大颗滚落,然后砸在冰凉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