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程颂的打断魔法生效了,陈幸予把手机立在自己的枕头上,开始在床上滚来滚去。程颂看陈幸予不大灵活的动作,被逗乐了:“这是什么仪式?”
“没什么,舒展身体,”陈幸予一骨碌起来,拍了拍程颂那边的枕头,然后卸掉了所有的力气躺了下去,“你不在,床太空了,我每天都在你一这边睡,枕着你的枕头,盖你的被子。”
程颂看陈幸予用他的被子把自己团团裹住,还把脸埋进去又蹭又闻,觉得眼前这一幕简直要了他现在的命,“小星……”他遮住醺红的脸颊,嗓子有些发哑,“下周一下班,你直接回家,哪儿都不要去。”
此时的陈幸予却已经找好了舒服的姿势,闭着眼即将入睡,她只轻哼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程颂看着陈幸予睡着的脸,久久不愿点击“通话结束”,直到他自己也困到睁不开眼,才把手机放下,放下的时候,他心里还在默默许愿,能在梦里和陈幸予相见。
胜别
陈幸予周末约郑媛出来,除了吃饭逛街放松以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程颂挑选生日礼物。
其实程颂前不久给她过生日的时候,她就已经盘算着怎样给他庆祝,才能把他也感动得一塌糊涂。每天闲来无事或者上班摸鱼的时候,她都在网上浏览各种送礼物攻略,搜索的关键词包括但不仅限于“送什么礼物老公最喜欢”“成功男士礼物”“送老板礼物怎么选”“正中巨蟹男红心的礼物”等等等等,但是越看就越觉得太敷衍没创意。
“我在网上看你俩星座挺配哎,一个金牛,一个巨蟹。”已经陪陈幸予逛了半天的郑媛,吃着饭后甜点,刷着手机悠悠地对陈幸予说着。
“虽然但是,跑题了啊……”陈幸予转着手里的茶杯,还是觉得有些不满意。
“这就差不多了姑奶奶,他今年就过一次生日,今儿我要不拦着你,你都快把今后五年的礼物都给买出来了,明年你可别招呼我了,我现在就黔驴技穷了。”郑媛摆摆手,揉了揉自己吃撑的胃。
“总感觉这些东西不如他送我的用心呢?”陈幸予看着手边的皮带、领带夹和袖扣,还是有些勉强地努起了嘴。
郑媛脸上浮过一丝无奈,“去年麦俊宁生日,我从机场免税店买了个香薰炉,其实是我为了凑单临时挑的,回去送他他高兴坏了,用到今天。”
陈幸予抿嘴挑眉,直钩盯着郑媛:“所以你现在是秀恩爱吗?”
“我的意思是说你就放心吧,只要是你送的他肯定都会喜欢!”郑媛以手叩桌,表示敲重点,“不过……男人至死是少年,今年我送他了一辆高级自行车,看着是比去年高兴得多。”郑媛翻了个白眼,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
“少年……”陈幸予被郑媛一提醒,好像想起了什么,她手托下巴思考了一会,忽然双眼聚神,“我知道了!你果真是我的宝藏girl!吃完了吧?走了走了!”陈幸予说着,已经扫码结了账,拉着正吃最后一口蛋糕的郑媛走出了饭店。
心满意足地完成任务以后,陈幸予又请郑媛喝了下午茶。
郑媛正拨拉手机,忽然她抬起头和陈幸予说:“对了我差点忘了,我家阿宁说了,想找你家程颂给我们新家设计一套全屋的智能家居系统。”
“行啊,回去我就给他打电话说,让他联系你们家麦俊宁。”陈幸予痛快答应。
郑媛十分认可地点着头,“你们程总还真挺可以,现在业务范围也是越来越广了。”
陈幸予平时很少听到其他人评论程颂在事业上的成绩,听郑媛一说,她不由得从心底升起一股与有荣焉的自豪感,“那是当然,铖威原来就是做传统安防设备的,程颂从他爸手里接过来的时候,也吃了不少苦头呢!铖威那是在程颂的带领下,实现了业务的升级和拓展,现在也是智能安防、智能家居、智能酒店、还有你们迈康的智能养老院,都是他们的业务范围,想想还是相当厉害的呢!”
“哟呵哟呵,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是了是了,你家程颂有本事,”郑媛话说一半又停了片刻,她叹了口气,才又接着开口:“我要是你,我就去铖威上班!还找什么小破家族企业,乱七八糟的事儿不要太多。”
这句可算是正戳陈幸予痛处,她其实也开始有点后悔了,但也还没完全动摇,她想了想,半认真半自嘲地回答:“大概是挣扎的自由作怪吧,我还是不想完全依赖他。”
郑媛听了,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其实她也能懂陈幸予的顾虑和感受,她和麦俊宁结婚后就到迈康医疗上班了,面对强势的公婆,她的努力程度和上进心勉强能应付来自工作的压力,但她还有给麦家“传宗接代”的任务,要不是麦俊宁从中间斡旋,又从无二话地总依着她的想法来,怕不是她自己的日子也没那么好过。
陈幸予和郑媛又一起吃了晚饭唱了歌,才意犹未尽地告了别。陈幸予本来还想拉着郑媛去酒吧喝两杯,可郑媛却说正在备孕拒绝了,陈幸予回到家以后先把礼物通通藏了起来,可能是“陈千杯”上身,她一高兴把之前孟之盛送她的杯子和顾青青送她的香槟都拿了出来,又在家里放起了音乐,独自一个人小酌了起来。
程颂打来视频电话的时候,她已经喝得半醉。
“我的小祖宗,你这是喝了多少!”程颂看着茶几上只剩三分之一酒的酒瓶和陈幸予红透的脸,没忍住惊呼出了声。
“今天高兴……嗝……不小心多喝了点,”陈幸予一手撑头侧卧在沙发上,另一只手还晃着香槟杯,“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想和你一起喝,还想和你一起在这张沙发上……嘿嘿嘿”陈幸予说着,把酒杯悬在半空保持直立向上,身子却往沙发上一趴,脸埋在臂弯里,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