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觉得自己都快没有脾气了,然而祝全还是很坚持,“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也并不是做不到,不是吗?”青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当然能够做到,但他不想承担这种风险去做啊!恒邛反倒是难得开口了:“如果这一件事的情况不足以叫赏金黑客冒风险,那再加上另外一个消息呢?”她视线聚焦点终于落在了眼前身上,目光漠然,“西区执政党突如其来的整理跟一些动作,应该没有人会比真正亲身经历过的你们感受更深的,太阳塔架空了执政党,然而现在虫族的病毒已经蔓延的更深,无法确定当前到底有多少人被感染。”“你说,如果不及时搭建渠道阻止后面的事情,又怎么确保在虫族病毒下你们能够逃过一劫呢?”她已经直起身来,声音沙哑带着潮气,视线却平白带着一股信服力,毋庸置疑的笃定。哪怕眼前人觉得天方夜谭,偏偏话语却卡在喉咙里如何也说不出来!反驳什么?执政党没有问题,架空是不存在的吗?可就在这一两年里执政党的各种动作和力度都不同寻常,频频进行打击,说是打击灰色产业链,然而只有赏金黑客们受灾最为严重,反而是虚拟战场这种赌博被摆在明面上,捞钱捞的更为汹涌!哪怕要他说执政党没问题这句话,他还真说不出口来。青年的神色顿了顿,“我不管你们想要干什么,但这件事的风险都太大了。”恒邛却主动让步一步,“那今天的拜访就到这里吧,抱歉,打扰了。”“……”这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到这时候了不更应该打利益的牌面进行挽留的吗?青年猛地被一噎。她也没有迟疑,拎起外套随即就要大步走出去,祝全有些许不甘心的还想要再说两句,但接收到视线还是没有把话给说出口,跟着就要走。恒邛脚步刚要踏出去,背后就紧跟着传来的一声咳嗽,还有掩盖性的话语:“等等!”“这单生意,我接了。”青年一字一句的郑重道,身影背着光线显得格外郑重,在夜晚的霓虹灯和各种光线渲染之下显得格外认真。恒邛听见话就知道这事情解决了,她懒洋洋的拧紧瓶盖,回过头让祝全去掏钱,“定金。希望我们合作顺利。”“老大,强还是你强。”“跟我没关系,他实际上很清楚执政党的动作,只不过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也惧怕于冒风险的情况而已。”她声音带着潮气,略略压低。祝全的出现让他看见了一个新的想法,打破联盟跟西区的情况显然不能够实现,这个理想的盘子摊的太大了,但如果只是在联盟和西区之间建立一个沟通的渠道,事件角度就变得完全不一样起来。这才是真正叫她心动并且最后答应下的筹码。“当然,更重要的筹码还是那六万的定金。”恒邛说起来就觉得牙痒痒,她眯起眼睛,一份订单就要十六万星币,这怎么不去洗劫!比洗劫还狠!祝全只能无奈出声:“这种情况是正常物价,毕竟有能力搭建渠道的人太少了,就算想要花钱都不一定能够找到人。”其实照这么一个说法他们能够找到人花钱都已经算幸运了。也就刚好是在西区,又刚好又机遇撞上了这么一个情况。再回到群租房已经是深夜,夜晚反而才是这个混乱地区的掩盖色,大批量的声音和各自呐喊欢呼从旁边传来,吵得人简直不能入耳,恒邛刚想前去打包一份饭菜,就迎面撞上了个小孩。她伸手把人给拉起来。对方有些惶恐,眼睛在眼眶里的转动着,很安静,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爬起来,但还是鼓起勇气大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她低声道:“我小姨说了,不能够得罪人的,撞到人应该要说道歉。”恒邛挑了挑眉,她一手搭着毛巾,一手抓着旁边的瓶子,倒是也难得有时间搭理小孩,塑料瓶隔着一层冰水,搭在脸上有些冰凉。她小声的倒吸了一口气,磨蹭着蹭开。恒邛却捏着水瓶在这时候开口道:“是吗?你小姨有没有说过听话小孩有糖吃?”“没有。”“没关系,我有。”路程青从旁边嘴里咬着一根棒棒糖晃荡过来,含糊不清道:“老大,我们哪里有糖?”恒邛都懒得抬头看他,顺手操起瓶子对准人砸了过去,顺带掏钱扔出去五块星币:“你去买了不就有了?”路程青数了一遍,“五星币,里面算上了跑腿费吗?”“连小孩钱你都要私吞,好意思吗?”她黑发被打湿贴着额角,显得眉骨过于锐利,视线显得平静,只在活动起来后多出几分人气和罕见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