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后面监管者黑沉的脸色和断断续续的几句话,却是差不多能够推测出一点什么,就算这样他依旧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还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人不英雄枉年少。”路程青纠正到:“这个版本错了,明明是人不搞事枉年少。”恒邛不可置否,舔了舔牙根。但后面跟着站起身走出去,却还是要在面上装一装的,毕竟她伤势过重,苍白的近乎褪去血色,薄薄的嘴唇动了动,血迹沿着肩膀和指尖滴落。恒邛垂眼按紧了扳机。踩着背后的混乱与火光走出去,军装挺拔,带着标杆一般的冷硬美感,长腿收拢在军裤里,收束出修长清冷的身形。军靴的响声落在地面上,混杂着泥土潮湿的血腥气,浓郁的叫人有种窒息之感。可惜就是手里少了一个打火机。恒邛有些遗憾的想,懒洋洋搭着眉眼。一行人算是全须全尾的从系统里走出来。一军校长就站在控制中心的门口,看见他们的身影神色顿时激动起来,忍不住喘口气。险些热泪盈眶。总算是出来了,这一场阵营赛可真是曲折不断到了极点。旁边跟着的人跟着说:“看吧,担心成这个样子,他们这不是都已经出来了吗?这届的学员到底还是不错的,虽然说还是伤到了那么一个两个吧……”“等等!”一军校长视线猛地转过来,“伤了?”旁边人愣了愣,如实转述:“监管者传来的消息是这样的,据说是被注入毒素了一个,还有一个是被那个七级统领者给伤到,现在两个人都还在昏迷不醒,已经送到医院去了。”一军校长眼圈也不红了,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我去。”他忍不住咬牙切齿,“得!我就知道这群小兔崽子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叫我不操心的!”跟过来一下本来是一切完美,现在嘛。虽然说该走出来的是差不多都已经返回来了,但是伤着两个还都是在系统里昏迷不醒,甚至还生死不知。不用想想都知道星网上到时候会引发什么样的一阵舆论了!一军校长脸上的表情已经转成了皮笑肉不笑,糟心的要死。转过视线去又看见跟随过来的联盟监管人员,眉心一跳更是忍不住拧紧了眉头。这可真是……参与阵营战的人员走出来,监管者大跨步走在最前面,两三步就已经带着人走远不打算做什么寒暄。作为隐隐被拥簇的中心,恒邛则是走在人群中间。身侧是路程青,勾陈,还有宁魏潇三人。她清瘦的背脊骨被纯黑的短袖单薄勾勒着,腰腹的肋骨隐隐压抑,绷紧的手背肤色冷白,隐隐可见青红色的血管脉络,一直延展到手腕的关节处。左侧手臂的伤口只简单包扎处理了一下,那双狭长漆黑的眼睛微微收敛,无视身旁的动静。毕竟一群人死里逃生,大部分人还做不到像恒邛这样的心理素质,能够平静的毫无情绪。真正从系统里走出来的那一刻,他们每个人表情就宛如松了一大口气一样,庆幸着自己的运气。更甚的还忍不住互相红了眼圈。“我操,最开始我还真的以为我自己会死在里边,再也出不来了!那可是一群虫族啊,更别说最后还出来了七级统领者。”“可不是这样,我他妈遗书怎么写都已经打好草稿了,结果现在告诉我人还没死,好端端的给走出来了,我整个人都还是懵的。”“赵晓,我记得你不是之前还在跟大家哭你的初恋吗?怎么这会儿就开始什么事都没有了。你当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狼狈鬼样子可是大家都给看的一清二楚,可惜了,就是没能录下来给你的初恋寄一份看看。”被点到名字的男生忍不住磨牙,红着眼睛狠狠给了队友一手肘,气急败坏的低骂。“滚你丫的!我那叫做祭奠我逝去的青春,都他妈快要到人生最后一刻了,我怀念一下初恋的美好不行吗?”“行行行!当然行!”一群人围着吵吵闹闹,争执不休,但这种死里逃生的气氛却还是感染了一大片人。宁魏潇跟着呦呵一声,“说到人生的最后感言,你们谁写了遗书?”恒邛非常直接:“没有,下一个。”路程青:“为什么要写遗书?”勾陈磨磨牙:“遗书你也得先能够寄出去把?真死在那里头怕不是只能见着个尸体。”宁魏潇:“……”绝了。这群人压根底就不跟什么文艺细胞搭边,问这个问题应该算得上是他人生中最后悔的一个提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