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之还待说什么,忽闻远方仙鹤长鸣,他话锋一转笑道:“师尊闭关出来了。”元胥知道他口中的师尊便是伏羲,登时脸上一喜,嗖的如一道箭羽便消失在了视野,留下谦之表情复杂的站在原地,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待伏羲倒是极为热忱。元胥远远瞧见伏羲从门中走出,兴奋的冲上前去,刚想开口呼唤他的名字却又迟疑,一瞬间她似乎想通了什么,抬头冲伏羲笑逐颜开,高喊一声:“爹!”伏羲脚下一个趔趄,一脸惊骇的看着她。随行在后的谦之亦是做惊骇状,突然又想明白了什么,脸上表情一阵复杂。“什么?”元胥以为伏羲没听清,又大声喊了一次:“爹!”想当初与魔宗甘庥交战时,伏羲都没有半点犹豫,此时他的脸上却是茫然无措。“你为何这般称呼我?”元胥表情认真:“体内流着相同血液者,即为血亲,哺育成长者,即为生身父母。你喂了我你的血,哺育我成长,按照伦理,你就是我爹。”伏羲看了一眼谦之,总算明白了缘由。他总觉得元胥的话有些问题,但似乎又没什么问题。想了想,他开口:“虽然……不过……罢了。”一个称呼而已,她喜欢就由她好了。元胥咧嘴一笑:“爹!”伏羲一向泰山压顶不动摇的身躯因为这声爹又是一个震颤,他表情复杂的思索了片刻,终是向自己妥协:“……你乃是由天地孕育而生,我委实算不得你的父母,不用我以血液哺育,你早晚也会自己化形。你……还是像之前一样,唤我伏羲便可,这声爹……我委实有些受不起。”虽说他年岁是不小,可外表看起来也就比元胥大不了多少,他与女娲并未孕育过孩子,突然喜当爹实在是有些别扭。元胥有些为难:“可谦之说,直呼你的名字是为不尊。”伏羲闻言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不过一个称呼罢了,我并不在意。”既然不过是一个称呼,那为何伏羲可以,爹就不行?元胥心中困惑,却也没再询问,她现在已经学会了自己思考答案。点点头,她换回了之前的称呼:“伏羲,我等你等了好久。”红唇微微嘟起,脸上带着些许委屈。伏羲心软的叹息一声,又是摸摸她的脑袋:“抱歉,以后不会再让你等我。”十寒之地的红莲业火聚灵成神,且还被伏羲帝带回了神界,这消息早在来神界的那天就已经传遍。有的神对此颇有微词,毕竟十寒之地是什么地方,红莲业火又是什么存在,没有人不清楚。于纯正的天神而言,带着鬼性的邪神与魔没有区别,根本不能对他们掉以轻心,遥想当年的蚩尤,若能尽早提防,何至于发起征战。各种非议皆被伏羲顶了回去,并放言他会以全力相互。没人敢驳斥伏羲帝的决断,纵使心有不甘却也只得接受元胥的存在。元胥不仅对一切都会好奇,且学习能力极强,伏羲早就发现这一点,只要是她想学的,皆倾囊相授。伏羲不是不明白元胥自身的危险性,可毕竟是他看着“出生”的,体内还流淌着自己的血液,伏羲比谁都了解元胥的心性,她越是强大,才越能够降低自己的危险性。力量从来都不是可怕的,可怕的是无法控制的力量。“昆仑山中有一‘天镜’,最适合修行,你若觉得有所瓶颈,可到那里去。”伏羲交代谦之带她去那天镜看看,元胥刚踏入天镜之中,便被这里充沛的灵气与绝佳的美景所吸引,干脆时常流连在这里。谦之从前是个实打实的风流公子,神界众多神女与他或多或少都有些许暧昧。自打元胥的出现,谦之倒是收敛起来,再也不找那些神女打情骂俏,只一心跟在元胥屁股后面转,神界之人都戏称他是“爱情奴”。谦之丝毫不介意旁人的调侃,他只觉得曾经日子过的浑浑噩噩,现在他才方找到生活的真谛——与心爱之人朝夕相处,哪怕是无聊的修行,都变得快活至极。置身于花海之中,一片红色的花瓣飘然拂过元胥的嘴唇,衬得越发勾魂摄魄。谦之痴愣地望着元胥的侧颜,心跳如擂鼓。他悄然向她又靠近了几分,轻声开口:“小红莲既然如此喜欢这里,干脆我在这里造一个房子,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如何?”元胥闻言有些不赞同:“昆仑离天宫甚远,伏羲住在这里不方便,还是算了。”谦之接道:“没有师尊,只有我们两个。”元胥摇头:“不要,我要与伏羲住在一起。”在她心里,自己远不及伏羲重要。谦之心中吃味,一时不免有些神伤。虽明白元胥对伏羲的感情并非男女之情,他却忍不住还是要难受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