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须臾,她就明白过来了。
事关家族和父亲死因,她难免心急。
修建密道本就是古怪之事。镇国公家中没有,英国公家中没有,怎么就偏偏她家有?
若是皇帝在御前问起,她该如何作答?
不,是皇帝一定会问的。
对此,嘉卉毫无头绪,心t道先祖修建密道应也不是为了什么有违国法的事。
但究竟是为了什么,她毫无头绪。自然,也可以不提这条密道和她家可能有着联系,但之后总会提起。前后不一,徒惹猜疑。
再一想到陈氏临死前所言,虽然嘉卉心中百般怀疑,但也明白陈氏应是告诉了她,父亲的死因。
见她陷入沉思,卫歧也不出声打扰,只离她又坐近了一些。
嘉卉道:“陈氏说了我父亲和密道,自那以后,我一直有一个猜想。便是那密道确实是我家修建——此事或许陈氏并不知情,但她或者她的下属在密道里撞见了我父亲,唯恐事情败露。所以,所以她告诉了梁衡”
卫歧手臂用力地揽着她,柔声道:“你若想哭,便哭吧。”
“我不想,”嘉卉摇摇头,“我只是觉得若真如我的猜想,那实在是太荒谬了。”
她的脸色很苍白,但眼神渐渐坚定起来。二人什么话也不说,安安静静地在榻上抱了一会儿,嘉卉嫌夏日贴着热,轻轻推开了他。
“梁衡应是得知此事后不久就有了杀人灭口的心思。你可曾记得岳父是何时去的永程县,是何理由去的?”卫歧问。
她已经想过许多回了。
然而女大避父,她十四岁的时候和父亲见面已经不多了。且父亲又有其他姬妾和庶子女,在府里的时候也不是每日都会去正院的。
连母亲都不会日日见到父亲,也常常不知父亲出门是去做什么。她就更不能而得知了。
其实父母亲在她幼年时是举案齐眉,令人艳羡的一对恩爱夫妻。只是父亲需要一个儿子继承家业,以此纳妾没几年后,他很喜欢的一个妾室悄无声息地死了。后来查出来,给她暗中下药的是和母亲关系密切的另一个姬妾。
她眼睁睁看着父母亲再不如从前那般亲密。尽管没有任何责骂惩处,但她知道父亲是怀疑母亲的。
是以后来母亲常常借着教她庖厨或是女红时,有意无意地教她如何收服未来夫君,如何控制姬妾时,嘉卉只当没听见。
这些事太复杂了,她不想学。她也不想婉转服侍一个陌生男人,还要管着一道服侍的女子。
思绪从父母亲的旧事中收回,她道:“我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去过。且之前之后,更是没有任何事端。”
在出事前,府里风平浪静。嘉卉拼命回忆,都只能想起院子里哪两个小婢女拌嘴闹到她面前来,还有哪个族姐嫁去了胶东这样的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