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卫歧一只手臂紧紧搂着嘉卉,越骑越快,嘉卉眼见之地十分偏僻,回过头问道:“我们去哪儿?”
“先把人甩开。”
她一怔:“有人在追我们?”
“梁少州一旦回过神来,必然会派人来追杀我们。”
嘉卉立即道:“那你松开我,专心控马。”
她微微侧身,双臂搂住他的腰身。
二人疾驰在夜色中。
鸟鸣嘤嘤,嘉卉将醒未醒。朦胧中,睁开眼睛见身下床榻已不是适园中的那般奢靡,又沉沉睡去了。
再次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
嘉卉卷起床帐,瞧一眼天色,约摸已是午间,收拾起身。
昨夜从适园出来后,二人又骑马跑了半个城东之地,才回到这处宅院。奔波半夜,嘉卉的半张脸都吹僵了,回来后也顾不上多说什么,各自回屋安睡。
嘉卉出了屋子,就看到延意和季青笑盈盈地一道从回廊拐角处走来。
“阿卉!正想去看你呢,一大早就听说老大把你救回来了,你可还好?”延意快步上前,握住嘉卉的手。
“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嘉卉笑道,又朝季青点点头。
崔延意打量着她,道:“确实是把我们都吓坏了,我一直都在后悔怎么没和你一道去绸缎铺子。”
不意她竟会说得这么直白,嘉卉笑了笑,心说两人一道去大约也是无济于事。
“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了?”嘉卉问道。
“日后都住这里,原来的那地是再不方便住了。”延意解释道,“季青说他们现今自称是广陵来的富商,他叫李大郎,老大是李二郎。”
居然还有假名?嘉卉不知延意知道多少他们正在做的事,正要答话,季青道:“周姑娘该如何称呼就怎么称呼,假身份已用不上了。”
她觉得季青将周姑娘说得比其他几个字要重些。
想起自己几日前还特意说过,不准再叫自己为嫂嫂。
原先因卫歧对自己冷淡而带来的那点别扭,已经烟消云散了。她自然说不出你从前如何称呼我日后就还是的话,问道:“为何用不上了?”
季青似是不知该不该和她解释,正思忖着,忽听身后有人说话:“梁少州知道我是谁了,没必要再伪装。”
嘉卉愕然问道:“他怎会知道?”
他们二人从前也并未见过,嘉卉突然想到她之前在梁少州面前说的话,歉然道:“是我不好,和他扯过夫家姓卫。”
怪不得梁少州会这么说,卫歧道:“不是什么大事,先用饭。”
崔延意赶紧道:“是啊,先吃饭吧,厨娘应是已经摆好了饭。”
两个高大的男人走在前头,延意拉着嘉卉,絮絮说起这宅院中的事情。眼见和前面那两人已有距离听不见彼此说话,延意才轻声开口:“阿卉,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