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嘉卉翻完小半本书,卫歧才醒。
“你怎么来了?”刚睡醒的声音还带着些含糊。
嘉卉解释道:“有些事想和您讨教。”
说着,就问了他几件院里的事。卫歧却是一问三不知,道:“这些事不用来问我,你自己看着办就是。”
她啼笑皆非,原本想着他院里的事总该和他商议,有个什么变动也要让他知晓,谁料人家是彻头彻尾的甩手掌柜。
卫歧胡乱搓了把脸,道:“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他瞧着嘉卉微微带笑的脸,有些迟疑,斟酌了片刻,才开口道:“父亲母亲打算为二弟请封世子。”
嘉卉一怔,瞪大了双眼,问道:“这是为何?”
卫歧移开了视线,道:“此事已定。惠娘,是我对你不住。”
有何对不起她的她并不在意卫歧能否当上镇国公世子,但一想到徐太太心心念念的长子宗妇落了空,就觉得说不上来的讽刺。
这点讽刺沉在心底,泛起阵阵的恶心。不知节度使夫妇知道了,会不会追悔莫及!徐家不就是抱着徐氏女儿做上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乃至数十年后的国公夫人的念头,好让徐氏成为卫氏家主最紧密的姻亲,才连亲生女儿的命案都拼命遮掩了吗?
一时间千头万绪,她不知该从何说起。卫歧见嘉卉低眉垂眼,心里倏忽间涌上浓浓的愧怍之情。
他对爵位从无念想,毫无遗憾。只是嘉卉已经嫁给他,日后也要跟着他这般不明不白吗?
片刻后,嘉卉柔声宽慰道:“我无事。大爷也莫要太难过了。”
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才好。皇后庄妃当日用“世子夫人”来调侃她,是已经知道了她的丈夫不可能获封世子吗?
可是镇国公府为什么要绕过嫡长子,把爵位传给二爷呢?长幼有序,国公夫妇就不担忧兄弟阋墙?
是,卫歧在外名声是远不如卫云霆。可亲生的父母会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吗?
卫歧道:“我并不难过。倒是二弟的媳妇过门后,就是世子夫人。她若是”
嘉卉接口道:“大爷放心,我不会去和弟妹起争执的。她若是要摆这个威风,我远着她就是。”
“裘氏若是对你不敬,只管告诉我,”卫歧好笑道,“谁让你忍着了。反正我这样的人,亲去教训弟妹也不算荒唐。”
她强忍笑意,还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这还是挺荒唐的,大爷很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