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到鹿溪身边,身上浅淡的铃兰气息也跟着靠近:“发生什么了?”“有人骂你。”鹿溪打开手机,想给他看,进入评论区的前一秒,又退回来,“算了,还是不要看了,脏眼睛。”她刚刚穿好裙子,是一条黄色格子的吊带连衣裙,锁骨暴露在外,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系带腰封将盈盈一握的腰肢线条勾勒出来,裙摆却有些皱,像是从衣柜里随手抓的。她很仓促。神情又透出沮丧。薄光年不自觉地将声音放轻:“骂我什么?”还能骂什么呢,翻来覆去不就那些话。她刚刚在谩骂里研究了好半天也没看见一个人确凿指出“薄光年到底是因为什么被禁赛的”,但骂人的话她看了几句就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切小号跟对方对骂。一来一往几个回合,彻底忘记了最开始的重点。“如果是刻意想要黑别人,肯定什么都骂呀。”鹿溪嘀咕,“比如说你讨厌。”薄光年差点笑起来。这时候笑,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他克制住:“还挺斯文。”“对啊,就很莫名其妙。”一提这个鹿溪立马又来了气,“绝对是景宴的阴谋,他今天下午说你那把枪的事情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他在针对你。”薄光年故意:“有吗?”鹿溪:“有啊!他干嘛这样呢,你都没有针对他,他反而来针对你!这人好讨厌啊怎么这么小肚鸡肠!难怪他糊了!他活该是个糊逼!”薄光年心情突然有点好。他问:“你很讨厌他?”鹿溪:“是啊!”薄光年:“那当初——”“当初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是因为我年纪小不懂事,我眼神不好,他太有伪装性。”鹿溪噼里啪啦迅速接完话,突然想起,“等等,我刚刚是不是说到,景宴糊了?”薄光年:“嗯。”鹿溪:“我还可以让他再糊亿点点。”小动物突然又重新活了过来,薄光年微歪着头,侧眼看她。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老婆特别赏心悦目。鹿溪打开大乔的通讯录,打电话给她:“乔乔。”现在时间不算晚,大乔还没有休息。她有些意外:“怎么啦鹿总?你们在海边玩得还高兴吗?”鹿溪:“挺高兴的。”如果没有景宴这个蠢东西搅局,那就更好了。她早就在心里组织好了语言,语速飞快道:“通知安全部门,把u视所有跟景宴有关系的东西全部下架,凡是正面的一个别留,他的剪辑、直播、剧方宣传,统统删掉。如果有骂他的,可以留着。”大乔:“?”鹿溪没说完:“还有,如果今晚之后出现了骂薄光年的评论和视频,也一次性都删掉,再发封号。”大乔有些失语,犹豫着问:“您……您是认真的吗?”这两条要求,听起来都十分欠考虑。如果不是出于真正的安全或信息封锁需求,平台并不会无缘无故地拉黑用户或将与某个人有关的信息全部删掉,这种做法非常不理智,哪怕是面对简竹真,u视也没有真的“封杀”她。鹿溪皱眉:“我为什么不是认真的?你见我什么时候拿这种事情开过玩笑?而且,这在技术上完全可行,不是吗?”大乔:“……”大乔抓头:“不是技术的问题,鹿总……”“小鹿。”薄光年坐在旁边,一字不漏地听完了两个人的对话。听到最后一句,他哄她似的,低声说,“让大乔休息吧,不需要这样做。”够了。他已经知道,并且肯定了。鹿溪会无条件相信他。鹿溪还在不高兴:“真的不需要吗?”薄光年忍不住,伸出两只手,手腕靠在她肩膀上,摸摸她的耳朵。她的耳垂好软,盈盈润润,像她这个人一样,让人想捧在手心里。他轻声:“真的。”大乔在电话另一端同样能听到他们的对话,耳朵竖得老长。下一秒,鹿溪道:“算了,你休息吧,没事了。”果然只有薄总能说服鹿总呀!大乔暗搓搓地想。老板跟老板果然是真爱!她没有站错cp!挂断电话,鹿溪朝着薄光年扁扁嘴:“你也觉得这样不妥当?”如果她真的是只小动物,大概沮丧得耳朵都垂下来了。他很想到处碰碰她。手指从耳边落下,停在腮边,他捏住她的脸:“没有觉得你做得不妥,但是不用这样。”卧室内灯光温柔,他的眼珠琉璃一般,眼底荡漾着浅色的光。鹿溪不懂:“你是不是嫌麻烦?不麻烦的,我可以保护你!我是鹿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