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办妥之后,程颂坐在床边,看陈幸予在病床上躺着,两个人却又都没话了。
尤其是程颂,他握着陈幸予的手轻轻摩挲,安静得不像话。
“在想什么呢?”陈幸予摇了摇被握着的手,轻声问着程颂。
“在想我还真是个不靠谱的老公。”程颂低头,想笑却还是搓了搓紧皱的眉头。
“谁说的呀,我可是觉得还好有你呢!”陈幸予看程颂伏在她身边,便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程颂侧头枕着自己的胳膊没再回答,每每这个时候,陈幸予就觉得他特别像驷马。“老公啊,我们……有宝宝了呢!”她看程颂一直没动静,就用指尖小心地揪了揪他的耳朵,“放心吧,肯定会没事的!”
程颂终于抬起头来望向陈幸予,屋里关着灯,他的眸子里却分明有星星点点的光在闪烁,他起身坐到床边,伸手把陈幸予轻轻抱住,“是啊,其实我真的特别高兴,可现在又不敢太高兴。”
陈幸予轻轻拍着程颂的后背笑着说:“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刚才那个医生知,其余的一律不得再泄露,最重要的,以后不能让宝宝知道。”
程颂也轻笑出了声,“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住院治疗,陈幸予总算能出院了。住院期间程颂推掉了一切工作和应酬,全程陪护着陈幸予,陈幸予倒是一天比一天活份,出院这天,她脚步欢快轻盈,恨不得脚底生风,程颂还得在后面一路提醒她,慢点走多注意,后来看喊话无用,他干脆扣住了陈幸予的手腕,强制要求她稳稳当当地走在他的身后。
出院以后的陈幸予,听着程颂的话一直在家里休息和调养,两个人也终于敢把这好消息告诉给了陈思卓,陈思卓天天听郑媛她爸显摆自己马上要有外孙女,正觉得腻歪,没想到喜从天降,他又和老郑成为了有共同语言的老哥俩。
陈幸予刚开始在家养胎的时候,白天程颂上班,陈思卓就过来陪着她,晚上程颂回家,这爷俩再交接换班,陈幸予觉得自己像个被圈起来的保护动物,对这俩人的密切“监视”十分不满,后来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才变成了陈思卓一个星期来两趟。
后来陈幸予仗着白天没人管,逐渐放肆,换着样的吃喝,点了外卖就趁着程颂下班前扔到小区里的偏远垃圾桶。殊不知,家里早就被她当成摆设的监控,每天都在向公司里的程颂展示着她的一举一动。
程颂一天无数次打开手机里的监控看陈幸予,结果一半以上的画面都是陈幸予在各种吃吃吃,其实他心里觉得她可爱得不行,但又怕她吃得太杂太不注意,影响肠胃和身体,就一直在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通过几天的观察,他发现陈幸予每次都是吃一两口,然后就把没吃完的零食都藏起来。他怕直接管她影响她心情,就没有当面戳穿,但每天早上上班时,他都会悄悄把陈幸予的零食拿出来带走。
对于零食不翼而飞的怪事,陈幸予一开始归咎于“一孕傻三年”,而且她也自知这事儿做得偷摸,就默默忍下了,直到有天早上她没睡懒觉,正赶上程颂拎着她的零食出门,她才当场抓了程颂的现行。
陈幸予像个坐镇公堂的大老爷审问程颂。程颂当然早有准备,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自己偶然翻出来的,打算当早饭路上吃。这回答合情合理得让陈幸予甚至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自己每天在家睡懒觉,也没有管过程颂早上吃什么,最终,程颂被当堂释放,陈幸予决定换个藏零食的地方。
然而,当偶发变成接连,陈幸予终于醒过味儿来,也终于有了这天程颂迎门先接了陈幸予一枕头的一幕。
可期
日子在两个人小心翼翼又轻松平淡的状态里匆匆而过,进入安定期以后,陈幸予终于如愿以偿的又和程颂一起上班了。
刚返回公司的时候,陈幸予被各方同事前来探望,大家纷纷猜测是男孩还是女孩,陈幸予倒是对他们带来的投喂食物更感兴趣。
眼看陈幸予在公司的吃喝比在家还如鱼得水,程颂干脆把她的办公地点改到了自己办公室的套间里。
有天程颂签完了手里的文件,稍有闲暇,便踱步到陈幸予的桌前看她工作,此时的陈幸予正在整理客户资料,神情认真而专注。有那么一时三刻,程颂竟有些贪恋像这样一转身就能看见陈幸予的甜蜜,他正望得出神,却见陈幸予手上的动作一停,呼吸有些急促地扶住了肚子。
“怎么了小星?是肚子疼吗?还是哪里不舒服?”程颂的感觉好像变得比猫还灵敏,他立刻站起来走到陈幸予身边俯身问她。
陈幸予没说话,而是扶着肚子静止了一会,程颂又紧张地问了一句:“小星?”
陈幸予抬眼,星眸柔软地望着程颂,她脸颊微红,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把程颂的手抻过来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他动了,宝宝动了。”
这句话也让程颂由担心转为了惊喜,刚才还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他蹲下来双手扶住陈幸予的肚子小声问着:“这是他第一次动吗?”
陈幸予被程颂这既简单又复杂的问题逗笑了,“也许早就动了,只不过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他。”
“你好啊小家伙,我是你爸爸。”程颂继续蹲着和陈幸予的肚子对话,陈幸予看到程颂这般慈爱又温柔的模样,控制不住地心跳加快,体温上升,脸也越发滚烫,她赶紧催促他回去工作,生怕被程颂发现她的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