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听安智明说给安新找的新东家是铖威的话是意外,那么听程颂说这句话,陈幸予的感觉绝对可以称得上是震惊,所以她脱口而出:“为什么?”
“因为那样我们的生活应该会简单得多。”程颂把头转向陈幸予,没有丝毫玩笑,眼里全是认真。
这依旧是出乎陈幸予意料的回答,她也依旧不知怎么接话。
程颂也没有非要听到回答的意思,他望着陈幸予的眼睛,目光里有坦诚也有一些落寞,
“虽然这中间有很多巧合,但一想到你和我能同在铖威,我确实很高兴,并不是因为你成为了我的员工,更不是像你说的我要控制你不让你自由,当然心疼你工作累是很重要的一方面,只不过还有一方面……”程颂停了停,又把头仰靠着沙发,“是这个不争气的我,觉得终于有了同伴罢了,只有你,我是百分之百肯定的。”
陈幸予听到“同伴”两个字的时候,忽然有种惊醒的感觉,没错,她明明说过要成为他的同伴的,可回顾他们一起的短暂时光,她却时不时的总要跑。她承认自己不想进铖威,有逃避责任的成分,但是眼前这个要和她携手一生的人,却一直不得不开着船行驶在波荡的海面上,外人看他光风霁月,而只有面对她时,他才能毫无顾忌地展现真实和脆弱,如果她不支持他,他还会有谁呢?毕竟她也知道,以后的日子,总归是要两个人一起面对的。
忽然,陈幸予拿出一副轻松的表情问:“哎,程颂,我有个问题。”说完她亲密地搂着程颂。
“说。”程颂也把额头贴过来,揽住陈幸予的腰,带着宠溺回应着。
“我到铖威上班之后,我在公司见到你,是叫你老公,还是叫你程总啊?”陈幸予憋着坏,想把程颂从低落的情绪里带出来。
“那当然是……”程颂还有真有点卡壳。
“在家里叫错没关系,在公司叫错了岂不是有点尴尬,你说怎么办嘛!”陈幸予嘟着嘴,每一根头发丝都在冲程颂撒娇。
“叫老公,这公司我说了算,我听着高兴就行。”程颂心思已经完全不在什么称呼上,他不断拉近着和陈幸予的距离,此刻,他只想把她拥入怀中和她亲密。
“那要是别人听错一不小心答应了,我岂不是要羞死。”陈幸予声音细微柔软,也顺着程颂的动作,把头窝在了他的脖子根。
“过几天婚礼,让他们好好看看,谁是陈幸予的老公。”程颂笑着,顺手摸起茶几上的遥控器,窗帘缓缓闭合,久别重逢,挡不住浓情蜜意。
疑惑
婚礼后,陈幸予把蜜月推迟到了过年,利用长假和程颂一起去了一趟成江市,送出喜糖收到祝福,和旧友们或开怀聚餐,或小酌叙旧。
长假结束,陈幸予作为原安新科技的核心业务团队成员,正式转到了铖威上班。
当然,考虑到她入职安新的时间并不长,手头的业务也不需要过多交接,也为了以后能有更好的发展,她直接被安排到了铖威的市场营销二部,负责维护大客户关系。
“虽然人事部跟我说了很多场面上的话,但还是要谢谢程总的用心良苦。”第一天的工作结束以后,陈幸予在公司老板程颂的车里如是感谢着。
“下班了,老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嘛。”程颂开着车笑着接话。
“这部门怕不是你们新成立的吧?怎么第一天去了大家又认识又干活不怎么默契的样子呢?”陈幸予果断直说。
“这是公司开会决定的,重新调整部门结构,以实现最佳的运营效率和效果。”程颂盯着前面的路,一本正经地说。
“下班了,老公,你最好跟我说人话。”陈幸予伸手就要掐程颂的胳膊。
“这几个人工作利索又踏实,别人带你我不放心。”程颂缩着胳膊老实回答。
陈幸予听了,掐人的手势收得更紧了,“噢?不放心?具体讲讲,是不放心公司业务?还是不放心我?还是不放心我听到你什么不该听到的消息啊?”
程颂已经把胳膊抬过头顶了,还是被陈幸予的手指头不轻不重地拧着,“老婆大人你想多了,我只是怕你新入职不适应,之前你说不想大家都盯着你,这几个人我派人观察一阵子了,都是闲事少不爱打听的同事。”
陈幸予这才把手收了,可转念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劲:“这不就相当于因为我一个人,特意组了一个部门?”
程颂依旧直视前方,耐心而又温柔地回答:“亲爱的,我刚都说了,部门调整是公司开会决定的,只不过是这个部门刚好适合你罢了,不用想那么多。”
陈幸予这才也把身子回正,没再说什么。
事实也如程颂所说,她所在的这个部门,本来人就不多,每天除了工作,真的没什么多余的事情,几个前辈也尽心尽力的带她,她自知自己的位置特殊,所以工作上更加谦虚和勤奋,她每天的工作效率的确很高,再加上之前的工作经验,很快就摸清了客户的情况,也渐渐地和其他部门有了联络和合作。
不过,她时不时会感觉到一种水至清则无鱼的无趣,她甚至有点怀念以前在安新和行政小翁、财务小刘八卦的日子,只可惜这两个小姑娘后来都离职了。
陈幸予知道,程颂虽然不会直接去她办公室看她工作,但他时不时就会找机会和她“不经意”地碰上一面,有时候是她去签字的路上,有时候是食堂,她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偶尔就会装作看不见直接去干自己的活儿,或者干脆看见他的影儿就绕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