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办法,又得活下去的时候,人得装糊涂。我知道的。但如果,有办法呢。”少女看着她,声音越来?越轻,眼睛里的光却愈发凝聚,“如果有行止自由,做什么都可以的能力,还?要再?去为人妻,为人母吗?”
芙雁预感不妙,表情僵硬:“你有?”
“不要和她说了,她不会?理解你。”
肩上一凉,少年长指覆来?,方别?霜侧去余光。
衔烛手掌撑脸,拖着声:“她以为你被我弄得中了邪。她总想背着你丢掉我。”
确如他所言,眼前的女孩一脸警惕,满目忧愁。显然把她的话都当成了疯言疯语。
方别?霜微敛视线,良久道:“你也?出?去吧。”
芙雁一下紧张起来?:“小姐还?有些话我想……”
“不必说了,我都明白。”
方别?霜打断了她,略有些自嘲地?笑笑:“我今年累着了,才总生出?不切实际的臆想。实际该怎么做,我怎么会?不清楚呢?你去吧。”
“可是……”
“我毕竟不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呢?”方别?霜看向屋外,交代道,“那几个小丫头头脑都不灵清,做事?做不好,你去看看吧。”
再?三催促之下,芙雁不甘不愿,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
屋里只剩他们。
瓶立台上,花浸水中。
空气静谧。
方别?霜松了手中发丝,起身往瓶里灌水,然后拾起花枝,一一裁剪插上。
花苞随她动?作一颤一动?,清露涟涟。
衔烛陪在她身边。
学她的样?子,也?拾了花,插进瓶里,调理摆弄。
偶尔手指会?撩碰到手指。
一冷,一热。都是湿漉漉的软肉。
盆里空了,瓶里满了。
剪下的残枝和抖散的花瓣零落水面。
不足虎口一握的细瓶嘴里吐露着大朵大朵清丽娇美的花。
衔烛趴下来?,安静地?看花。
花后是主人垂下的视线。
花瓣还?在滴水,滴到他的眉心,淌进他的眼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