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了马步,看他打拳、舞剑,被孙子兵法,讲资治通鉴里一些有感悟的片段,康熙爷觉得老四两口子生了个好嫡子。比他的嫡子强很多。祖孙俩难得单独相处了两个多时辰,到了该歇息的时辰,康熙爷便让他到自己隔壁的屋里去睡。次日丑时快过去时,忽然隔壁传来短兵相接的动静。康熙爷向来眠浅,今日又发生了这种事,就算困极也不可能当真睡过去,听到动静立马从床上起身。他心底一万个疑问: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来刺杀他,反倒去刺杀弘晖这个才十二岁的孩子?他一把抽出宝剑,打开房门踹开门口的两个太监,踹开隔壁弘晖的屋门,借着月光把手里的匕首直接甩了过去:“伤了弘晖就别想拿到朕的诏书!”正和弘晖动手的黑衣人被匕首击中,发现来人是康熙爷,立马捂着胳膊从先前他进来的窗户逃走。李德全已经掌灯过来,屋里一片狼藉。弘晖惊魂未定,喘着粗气。“跟朕来。”康熙爷看了一眼已经破损的窗扇,把弘晖带到他的房间。来到这便屋子,康熙爷才发现,他的乖孙受伤了,肩膀和胳膊正在滴血。“从现在开始,你睡在玛法身边。”康熙爷让李德全按弘晖说的,把包裹里秦晚准备的伤药取出来给他处理伤口,一边问,一边让门口的人去请太子和弘晳。太子和弘晳很快就来了,父子俩都穿戴整齐。康熙爷冷了脸,呵斥太子:“弘晖不过一个乳臭小儿,碍了你们爷俩什么事儿?竟然半夜派杀手潜入他的房间?”先前出了老八两口子那样的蛇蝎之人还不够,如今又来了个杀侄子的太子!爱新觉罗家终究也没能逃过历代皇室自相残杀的惨剧。“皇阿玛,儿臣冤枉。”太子不承认。“冤不冤枉你自己心里清楚。”康熙爷冷哼一声,质问:“你连弘晖都容不下,是不是也容不下老四?这两年你见不得老四在京城待,他回京待不够三天就会被你找理由派去外地办差,朕都依了你。你到底有什么不满的?”“儿臣不是因私怨总派四弟出京办差,实在是他得力,别人难担事。”太子狡辩。“你如今翅膀硬了,把朕这个皇帝都软禁在这里,黑话白话自然由着你说。”康熙爷转了转手腕上的戒指:“说吧,你准备哪天回京登基。”“儿子是您的儿子,哪天登基还不都是您说的算。”“这一趟跟出来的你其他的侄子们,都在哪里?”康熙爷问。“都在避暑山庄好吃好喝伺候着呢。这些侄儿将来都是大清栋梁,儿臣怎么可能亏待他们。”太子微笑,一副大度的胜利者姿态。“他们都还是十来岁的孩子,你不许伤害他们。”康熙爷道。“请皇阿玛放心,儿臣怎么会做这种事呢,”太子保证完又追问:“只是您看,您年事已高,许多事已力不从心。”“回到京城,朕自然会下诏书。”“回京太远了,”太子笑:“儿臣这几万兵马只怕没法好好保护您平安回京。兄弟们一个个瞧着儿子这储位都眼馋的很,时时准备着要拉儿臣下马。您没做过太子,不知道这把椅子有多烤人,简直就是个活靶子。偏偏兄弟们个个都还是有几分神通的。”“皇阿玛,你最疼儿臣了。得帮儿臣一把。”太子盯着康熙爷。康熙爷身子微微后倾,倚在宝座靠背上:“你的意思,是让朕现在就给你写退位诏书?”太子和弘晳就是这么个意思。康熙爷真忍不住摇头:“在这里登基,你的皇位能坐稳吗?你是唯恐天下人不知道你逼宫?”“儿臣本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在哪里被您传位都是一样的。”“滚。”太子想坚持,但还是走了。面前的老皇帝虽然眼下被他软禁,但这么多年,威盛太甚,他终究不敢真的对皇父动手。·四福晋千挑万选,挑了两队侍卫悄悄出京。一队朝木兰围场来,一队朝山西去接应四爷。但没想到,两边都扑了空。去山西的侍卫没接到四爷,去木兰的侍卫不仅没找到弘晖,甚至发现木兰已经空了,但官道上却没见到回京的队伍,且木兰围场处有大队人马行径的杂乱痕迹。两边的侍卫都吓出一身汗,在附近找了找连忙便回京。·京城西郊,一辆运米粮的不起眼的马车停在驿站西二十里一个十分不起眼的村子歇脚。马车里下来一个风尘仆仆的青年,赫然便是四爷。屋里已经有一队人正在等他。入夜后直接护送他去了西山军营。半道上,马齐前来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