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摇摇头:“事事都拔尖不好,我没拿时间也没那心思。”九爷有时候觉得自己跟不认识眼前的嫡妻似的。明明大婚六年了,可很多时候他总是摸不准她到底怎么想的,全然没有别人所说的“老夫老妻之间的默契”。可是,这种雾蒙蒙瞧不清的感觉,又挺有趣。九爷起身,又走到秦晚身边,握住她的手:“虽说如此,爷还是教你写写,省的将来人家笑话你。”他肯定不是趁机摸我的手,他就是掌控欲作祟!秦晚用另一手狠狠拍他手背:“拿开,别耽误我的大事儿。”九爷觉得自己媳妇大约是块浑身有刺的木头。明明大家都说教媳妇写字是极为温存的事情,偏到了他家这位就不灵。被嫌弃的九爷面上挂不住,愤然吐出一句:“不识好人心,等你被嫌弃的时候,别来求爷教你。”九爷拿同心球去东暖阁逗两个孩子去了。两个孩子穿着可爱的连衣棉衣,正在暖榻上翻身玩。翻一下,冲着屋里人仰头咯咯笑,歇一会再翻再笑。不足七个月的孩子就已经会看人脸色逗人笑。九爷进来,众人行礼。他坐到榻上,拿球在半空中晃了晃:“来阿玛这里拿。”被金灿灿且声音好听的同心球吸引,两个孩子朝这边翻身蛄蛹。身上有点厚,奶娃娃吭吭哧哧好大一会才挪到九爷跟前,嘴里都咿咿呀呀地冲他伸手。九爷把球给了弘霈,小家伙伸出奶胖的小手抱住啃了一口,咯咯笑。九爷伸手:“把球给阿玛。”弘霈歪头,没动。九爷上手假意抢。小家伙吃奶的力气都要使出来了,紧紧抠着不给。“劲还挺大。”九爷高兴,儿子长得结实,像他小时候。坏心眼的阿玛,把球抢了过来,看弘霈扁扁嘴要哭,转手故意把球给了旁边一直咿咿呀呀伸手的华裳。待华裳开心的拿着球晃了几下,他又去夺。“呀,吭……嗯……”小姑娘和哥哥一样,很喜欢同心球,不愿意给他。旁边弘霈趴在榻上,双臂撑着身子,扁着嘴看阿玛和妹妹。九爷故意硬抢。华裳怎么可能护得住,丢了心爱的球,哇哇哭了起来。“给你给你,别哭了。”九爷连忙又把球塞回去。华裳把球抱到怀里,破涕为笑。原本撑着身子的弘霈扁着嘴,趴回榻上。乳母和傅嬷嬷都笑:“小阿哥生气了,九爷快哄哄。”坏心眼的阿玛不仅不哄,反而拍了拍儿子的屁股:“阿玛是用心良苦,让你见识见识人心险恶。”弘霈本来被抢了球就一直忍着,被阿玛一拍屁股,哪怕不疼,也“哇哇”哭了起来。傅嬷嬷两手一摊:“这可怎么办?老奴可哄不来。”“嗨,没事。这孩子平时就不爱哭,让他多哭几声全当锻炼了。”九爷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孩子多哭几声不是坏事,要不怎么一降生,不哭也要打屁股让哭呢。”什么破理由,这位爷就是故意来惹小主子的!就是坏!傅嬷嬷心底唾弃,拿另一枚象牙同心球给弘霈抱着。九爷惹完了两个孩子,去外头溜达一圈,让人传话给十爷明儿个一块去他的酒楼吃羊肉锅子,然后又回了后院。一个时辰过去了,秦晚还在写东西。他凑过来,拿起一张纸看了看,原来都是关于女医和医馆的东西。秦晚本来也没想瞒着他,且并没必要瞒着他,正好问问这位财神爷的意见。九爷便认真看了一遍:“可以。一开始肯定会赔本,不过无所谓,反正爷有的是钱。”秦晚对他的态度和自觉性非常满意:“这是初稿,被我涂涂改改弄得不像样子。我再誊抄一遍。”九爷又提出了一点自己的看法:“只有两个人大夫肯定忙不过来,等医馆开起来,你要尽快多找些医术和赵氏相当的人来。她娘家夫家都是世代行医的,定然能帮你找到。”“不是每个女子都愿意抛头露面,到时候你可能需费一番功夫。”九爷提醒。只是这医馆若当真能开下去,便是大清头一遭,是功德一件。这样的功德虽好,但若要给秦晚一个人独占却不合适。如今几个长兄都明里暗里不断对他示好,他现在不太想选。可若总部选,怕将来会被逼着选。九爷沉思,他别的生意都是能赚钱的,如今他不缺钱,独独缺几张护身符来护住九贝勒府。他看着秦晚,思考起来。秦晚倒不怕他说的费功夫:“慢慢来就行。只要没人暗中使坏害我的医馆关门,开上七八年应当也能站住脚跟了。”“倒也不需那么久,”九爷想了个巧宗:“你把这件事回了额娘后,去找老祖宗做主。先前她挺喜欢你的,你好好说道说道,把这个医馆给做成太后娘娘对天下女子的恩典。如此有棵大树依仗,就算将来咱们驾鹤西去,这医馆也能再开上几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