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明毅回答:“他忙不过来,应该是别人。”听到这话,无论真假沈明浩都很开心,他知道这事就要翻篇了。“那行,不早了,我也不打扰你们收工,给宁晖然道歉的话一定帮我带到啊……”沈明浩说着快步走向书房门口。手刚搭上门把,听到牧明毅在身后叫他名字。沈明浩转过身,牧明毅说他也有话带给吴建中。点点头,沈明浩等着对方开口。“离宁晖然远点。”沈明浩咽了咽喉咙,关上门,下楼前头皮都是麻的。作者有话说:下一章回到戏中。夏培曾经看过一个色彩明亮的歌舞电影,影片的情节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有那么一个画面,几乎将整个暖色系颜色以一种极唯美又梦幻的调色方式堆叠在观众的视网膜上,用以产生视觉震撼,加深记忆。不知道别人什么样,夏培当时便被迷倒了。而现在,那些色彩不值一提,因为在他眼中每一天都是如此。从海滨别墅回来,夏培陷入一段前所未有的热恋期,潮热,粘腻,像任何一对恋人,哪怕同对方分开一时半刻,都好像要干涸了。大部分时间,成心海都会在夏培家呆到很晚才走,很多时候会留宿过夜,作为夏培家唯一一个常驻客人,成心海极力表现出他讨喜乖巧的一面,特别会哄奶奶开心,经常把奶奶逗得合不拢嘴,加上做的一手好家乡菜,很快便转型为夏培家一名不可或缺的家庭成员。夏培那个迷你小床最终实现了空间利用最大化,夜晚,它会被摇得咯吱咯吱作响,如同飘荡在海上的一条小船,脆弱又无助,似乎稍大一点的风浪都能将它彻底掀翻,回来后不到一周,小床塌了。不敢再让成心海留下,吃过饭,夏培会送成心海到楼下,然后很久才上来,进门时他的脸时常红扑扑的,潮热难褪,浅色的睡衣会被脖颈的汗渍浸湿,透出若隐若现的齿印痕迹。夏培下楼时,奶奶一般会坐在客厅看一会儿电视,按照奶奶的生物钟,夏培回来时,只有门口一盏小小的声控地灯在等他,卧室门关着,奶奶早已入睡。此时,夏培会轻手轻脚地去洗澡,然后洗干净躺在新买的小木床上跟成心海煲电话粥。一日,他上来,在惯常放门钥匙的小竹篓旁发现一杯白开水,摸上去还有些温热。盯着这杯水看了好一会儿,夏培突然睁大眼睛,踮起脚火急火燎地往客厅那边的阳台跑去,尽量不发出太大声响。小小的单元房面积不大,朝向却很不错,阳台敞亮,很大一片窗户,白天日光进来会把窗棂烤得烫手,此时星夜微光,弯钩似的月牙吊在远方的树梢,夏培探身往下看,楼下一盏通明的路灯将光亮洒在方寸间,就是成心海那辆白色奥迪经常停的车位。夏培脑中闪现出一组车身剧烈晃动的画面。不经意地,视线从一样东西上掠过又转回来,堆满花盆的木架上,一个军绿色的双筒望远镜安稳地摆放在那里,具有广角户外夜视功能。这件事夏培无疑说给成心海听,他担心奶奶会不会对他俩的事有所察觉,对方却笑咪咪地夸赞,说奶奶真不是盖的,都知道夏培是水做的,流多了要补。对于夏培,二十岁的夏天发生太多的事,随便哪一段都可以回忆到胸口发烫,这个夏天在他的生命中承载太多的分量,而在这些事中最让他难以忘怀的是成心海送给他二十岁的生日礼物。一个写着两人名字的房产证。成心海告诉他,江中美术学院附近的公寓房是他租的,大部分单身老师都挑那边的房子租,享受学校的住宿补贴,作为一名成功脱单,有媳妇有家的成熟男人,那点三瓜两枣的恩惠根本不算什么,他要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窝。新婚新房,这才像个样子。起初夏培像一个没有知觉,面无表情的蜡像,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成心海在他面前挥了好长时间的手,夏培才缓缓地把目光移到他脸上:“你……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我没有啊。”夏培又愣住。“银行有不就行了。”成心海笑。“可杂货铺的刘婶比较吝啬,我每月就……就……”夏培磕巴,看起来有些窘迫:“而且她只雇我到这个暑假,等过去我就得回学校……要不,我再找份工打,咱每月要还多少钱啊?”提起钱,夏培就很没底气,他不是没有想过跟成心海的以后,可经济做不到自由独立,何谈一起打造未来的美好?何况他还要养奶奶。成心海这么早就筑起两个人的爱巢,这让夏培既兴奋感动,又手足无措,他怕成心海经济压力太大,自己无形中成为一个只会吃软饭的累赘,又怕分一部分时间住在成心海这边,会疏于对奶奶的照顾,一时间情绪复杂,眼眶不由得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