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么是厉害的人,要么可能是府里的人干的。可沈从良虽说混帐,可平时也不过就是在家里横,出外头也就好一口男倌,应当是不会惹上什么大人物,一旁有人提醒二夫人沈从良前天才打了林仙之,还提到林仙之悄悄找大夫拿了麻沸散的事情。于是二夫人便带着人冲入了林仙之的房里。彼时林仙之方起了床,一张脸比前两日更肿了,见到二夫人便吓得往地上一跪:“仙之见过母亲,不知母亲过来是有何事?”“你昨晚上去了哪儿了?”“仙之,昨夜儿就在屋里睡着啊。”“我听说你前日找大夫拿了麻沸散?”“身上疼得厉害,夜里总是难以入眠,听说麻沸散能解一时之疼,便找大夫要了一些,可是有不妥之处?”林仙之说着,一脸弱弱不安地问道。“那药你可吃过?”“这两夜都是靠着药入睡的。”林仙之一脸小心翼翼地说着,随后走向了床边,将一旁小几上还剩一小点的麻沸水递给了二夫人。二夫人看了一眼,让人收了要去给大夫查证。随后看着林仙之:“五郎昨夜儿被人打了。”“夫君叫人给打了?是谁?谁那般大胆?夫君可是侯爷的弟弟啊?”林仙之满脸惊讶地问道。“正在查着,你没事也不要到处乱跑。”二夫人说着就走出了她的房间。出了芍园就问旁边的嬷嬷:“你觉得会不会是她?”“奴婢刚刚问过她身边的那两个丫鬟了,她的确是每晚睡前都会喝一碗麻沸散。若是喝了这个,是没有力气去伤人的,而且她瞧着胆子也小……”“把碗里剩下的拿去给大夫看看是不是麻沸散,还有,让人去把老爷叫回来,再去大理寺把事情禀知沈侯。”……大理寺。“大人,二夫人让人来传了话,说是五公子昨夜遇了害,眼下昏迷不醒。”沈从白闻声,猛地抬眸,看向了金荣,有些不确信:“那人做的?”“属下也疑心,但问过了盯梢的人,朱岩近段时间并未出过府,与也林仙之没有接触,属下这边已经让人去查了。”沈从白深吸了一口气,突而又想到了另一个人,眼神微微黯了几许,微沉吟片刻后,才接着道,“不管是不是他做的,做实了。”事已至此,沈从良这伤不管是谁做的,那都得是朱岩做的!这倒是让他整个计划提前了。至于真凶,私下查查,能报就替他给报了。沈从白放下了手里的案卷,站起来就往外走,毕竟是堂兄弟,且他还是大理寺卿,于公于私这事情他就不能不理。沈从白到的时候,沈家二夫人早就哭得不成样了,一看到沈从白,立刻就扑了过去:“从白,你救救五郎啊,他伤得太重了,府里把上京几名最好的大夫都请了过来,可是他们都说五郎再也站不起来了,可是他才二十啊,若是再站不起来,这辈子可怎么办啊……你快给想想办法吧!”“二婶勿急,我已经让人去太医院请了这方面的圣手过来。”沈从白看着那哭得泪涕眼泪都出来的二婶,微微蹙眉,不动声色得从二婶的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抬头,正好看到了立于一旁的林雪芙,小姑娘站在那儿,面容淡淡,说不上悲,也说不上喜,就如个事外人一般。见他投目,她轻轻地与他福了福身。他淡淡颔首,倒是没在这个时候走过去。“我怎么能不急啊……我就五郎这么一个心肝儿子啊,他要是出事了,我也不用活了……”“从白啊,你说这事到底会是什么人做的啊……五郎他素来与人为和,也不曾听说在外头得罪什么人啊!”“这事自是要查个一清二楚,二婶莫慌,我带了大理寺的人手过来,先让他们去四处去查一查。”沈从白看向了她,沉声地劝道:“二婶,这个时候,你更不能自乱了阵脚,毕竟五弟这会儿就只有你才会用心照料了。”“我怎么能不乱啊……我的儿啊……他伤成那样,躺在那儿晕迷不醒,大夫说他的腰都断了啊……断了啊……那贼人真的是好狠的心啊……”沈从白这才走向了床边。沈从良就趴在那儿,侧着的脸苍白如纸,晕迷中还时不时呻吟一声。他的腰上,敷着厚厚的药膏。沈从白微俯身,手指轻轻地顺着他的腰脊椎往下一点点而过,最后停在了膏药的上方,轻按了两下,复又站了起来。没的救了。他虽不精于医术,但基本的外伤都懂。那骨头都碎了,华佗难复。但他并未开口,一切自有太医来了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