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时因推开门出现在钟琂面前时,他脸上很明显地浮现了惊喜,笑着问:“你怎麽来了?”
沈时因没说话,而是转身关上了门。整栋楼就只剩他们两个人,其实没什麽关门的必要。
再回过身,钟琂已经从工作中抽身,很明显地放松了些,整个人往后靠在了椅背上。沈时因听见他低声说:“你过来。”
钟琂语调暗哑,仿佛蕴藏了很多含义。沈时因知道他又想叫自己过去坐在他腿上,但她没动,而是坐在了靠近门口的沙发,这离钟琂有一定的距离。
钟琂合上了电脑,沈时因避开他的视线,望着窗帘的一角说:“我找你有点事。”
“什麽事?”
“我……”沈时因嘴唇嗫嚅,话到嘴边了反而怎麽也说不出口。
“你想了解电视塔的规划?我还在做初步的构想,目前有好几个想法都不错,你有空可以帮我看看。大桥快交付了,我应该能申请到比较长的休假,正好入春了,天气也好,窗户外面的木棉花……”
“我想分手。”
沈时因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钟琂陡然沉默了下来,楼里本来就没人了,此时更显得寂静无声。
钟琂开始用一种迷惑不解的目光看着她,这不是会经常在他脸上出现的眼神。沈时因以为他没听清,于是又说了一遍:“我想跟你分手。”
钟琂还是觉得沈时因在跟他开玩笑,“出什麽事了?今天是愚人节?”
“不是。”真正说出口以后沈时因才真正拥有了巨大的勇气,她开始直视钟琂的眼睛,“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的。”
钟琂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走到沈时因的面前,“可你为什麽要突然说这种话,我们不是还说好了要一起回国吗?”
“我会一个人回去,”沈时因说:“不管是外婆的身体还是梁冉的婚礼都跟你没关系了。”
“所以你现在又在说要回国的事?你打算一走了之,抛下我和非洲,再也不回来了?”钟琂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可张工在开电视塔的前瞻会议时你没说不参加,海滨公园也还没修好……”
“我就是不回来了,我对什麽海滨公园和电视塔都没兴趣。”沈时因说:“喜欢非洲的人是你,不是我,你不要把自己的理想强加在我身上。”
钟琂都快被她绕晕了,“那你到底是要跟我分手,还是要离开非洲?这是两码事,你不要混为一谈了。”
“在我这里就是同一件事,如果还要继续留在这里,那我就做不到泰然自若地跟你共事。”
“那就不要分手啊!”
钟琂几乎是吼出这句话的,他逼视着沈时因,似乎想要从她脸上看出哪怕一点对自己的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