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朱季川肯定地说,“江宁府的处境一定很不好了,他们不想再耗时间……”
赵煦的眼睛亮了:“因为他们耗不起了!”
“对,因为他们耗不起了。”
京都太皇太后一定是调兵来了。
邓婆婆的声音颤抖了起来:“战车上绑了两个人。”
昨日林幕僚殒命的战车,今日上面五花大绑了两个人,一个血迹斑
驳形容狼狈的老人,一个穿着敌方甲卫垂着头生死不知的小个子。
两个人都被堵了嘴,又被甲士拿刀枪围逼着。
看来,小七妹试图假扮敌方士兵混进营里,但失手被擒了。
战车停在昨日被长贵叔偷袭的位置,金副使骑着高头骏马就停在战车之后。
前排的兵卒们将盾牌一放,齐声喝道:“开城门,换战俘。”
城墙上一片叫骂声,尤其是和小七妹熟悉起来的老卫头他们,在城墙上骂得义愤填膺。
邓婆婆满含热泪地望着战车里瘦弱的身影。
“开城门,尔等还有活命的机会,”金副使用手里的长刀枪顶了顶被绑着的两个人。
长贵叔虚弱地抬起了头。
小七妹的身体也动了动。
赵煦看得揪心不已:“他们都受伤了。”
金副使将手里的长枪凌空指着城墙上的朱季川:“朱大少爷原来是只缩头乌龟,只敢缩在城里,利用城中百姓保护自己。”
“城里的诸位听着,本将军此行只为捉拿邓县丞,和这个反贼朱大少爷,和城中百姓无关。”
“若有人能捉住这两人,或者打开城门,安国府一定论功行赏。”
城墙上的叫骂声没有停过,直到朱季川举起了手挥了挥。
“大伙听着,太皇太后派兵来剿安国府了,”朱季川大声呵斥道,“你带着的这些兵丁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大伙听着,安国府放纵水患肆虐害得灾民苦不堪言,如今逆施倒行意图造反,邓县丞治水有功,来日必定能得追封。”
“官家在此,尔等是要跟着金副使造反,还是跟随白塘县百姓一……”
楼下三声鼓响打断了他的话,也盖住了他的声音,之后金副使长枪一挑:“朱季川,带兵打仗,你不能总当缩头乌龟,不如下了城楼你我二人较量一番,若是你赢了,我立刻放一个人。”
朱季川打量着城楼下,一时没有说话。
若是骑马近身而搏,战马弥补了腿伤的不便,他不一定会输给这个姓金的。
但谁知道这是不是骗开城门的诱敌之计。
姓金的长枪一挑,竟直接扎向战车上的小七妹,眼看就要将人扎个对穿,朱季川来不及思量,大喝一声:“要战便战,说话算数。”
金副使的长枪便停在离小七妹的身体不足一尺的地方,他仰头哈哈大笑:“这才是男儿本色,下来,本将跟你打过。”
城楼上的赵煦、邓婆婆全都眼巴巴的看着朱季川。
他回头说道:“若是我出城门前,他们围了上来,那弓箭手不要客气。”
“我一出城门,便即刻关住,除非援军到,不然任何情况都不能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