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大人,现下咱该怎么做才能保住粮?”
有跟小七妹一同去抢粮的更是积极。
“这是好不容易才抢到的救命粮,若是被征走了,就真的没有地方找粮了,200贯一石的粮,咱没一个人买得起。”
“这些粮,就是咱们的命了。”
这些人的脸上,都是对生的渴望,以及对他这个“钦差大人”的信任。
赵煦安排道:“大家都看到了,这三百州兵此刻是有了别的事,因此才放过了我们的粮食,但等他们腾出手,想必马上就会卷土重来。”
“我有援军,但还需要时间,因此,我想让大家去招人,凡灾民、饥民、流民,只要愿意来守住白塘县,管吃、管住,还管工钱。”
只要能守住白塘县,再让皇祖母知道他在这里,他就有希望。
他就赌,赌皇祖母对他还有几分情意,也赌皇祖母不愿被人胁迫,哪怕这个人是她亲儿子。
“大桑哥,你带两个人骑溏马出发,带着县丞印,再带着我的亲笔信,立刻赶往两浙路大营。”
无论如何,他信李昱白。
李昱白才从两浙路查过活人造畜案和雀人案回来,都没有发现两浙路节度使涉案,他赌两浙路节度使即使不忠于他,也必定是忠于皇祖母的。
两浙路大营是除了江南东西两路外离这里最近的大营,且在江宁府西南边,若是皇祖母从京都发兵,便立刻能将江宁夹在中间,形成前后包抄之势。
皇祖母,弃我等同于弃自己,您会不会做这饮鸩止渴的蠢事?
麻衣局27
“王定国反了?”
“他要拨乱反正?”
“江宁百官请愿,不日将至陈留?”
“哈哈哈,好,好得很!”
“来呀,替哀家梳洗,去垂拱殿。”
“着三省六部、枢密院、三司使、御史台、诸寺监百官上朝,请太傅、太保、翰林院进殿。”
“哦,将我儿子也请上殿,告诉他记得带上那份遗诏。”
“对了,李昱白不在,擢升陈南山为提刑司副使,正四品。”
“孟叔康回来了吗?若回来了,请他进殿。”
高滔滔身穿深青色五彩翟衣朝服,头戴凤冠,出宝慈殿,抬头挺胸地沿着宫墙往前走。
“太皇太后,您是否乘大凤辇?”女官扶着她,轻声问道。
四人台的凤辇一步一步跟在后面。
“不用了,”高滔滔微微颔首,“这条路哀家看了几十年,也走了几十年,坐在轿舆上已不知道有多少回。”
“用自己的脚一步一步走过去,只怕不超过十个数。”
“记得最清楚的那次,宗实还未改名,仅仅是我的十三郎。大长公主终于有了自己的亲弟弟。十三郎与我被从宫中赶回璞王府。”
“那一次,十三郎与我便是一步一步,从这条路一直走出东华门。”
“哀家已经许久没有自己走这条路了。”
阳光从宫墙上斜照下来,为她的凤冠镀上了一层浮光掠影的金边,她的面容在行走中明暗交错,不辨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