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将县里的医药馆、大夫、义庄请到衙署,共商灾后伤员、死者的安置事宜……”
邓婆婆十分担忧地问:“小……大人,这些都需要银钱,这银钱从何而来?”
赵煦十分有信心:“李昱白李大人一定会带着赈灾银子来的。”
邓婆婆还是很担忧:“如果灾民越来越多,这三车粮食很快就会被吃光,那赈灾粮呢?”
赵煦非常有信心:“邓婆婆,陈小七一定会带着赈灾粮回来的。”
……
小七妹借来了大桑哥的衙刀横在手里,她的发顶被削断,长发散乱在肩头,面颊上有喷射的血迹。
此刻,她面容格外冷峻:“杀人,我是拿手的,你们若是不让路,那我就送你们上路。”
麻衣局20
小七妹很善于送人上路,不管是哪种送法。
她第一次送人上路,就送了个大的,送的是自己家的137口人。
那个凹谷她上上下下爬了不知道多少遍,这练就了她身轻如燕。
三平像只狼狈的大马猴摔进凹谷里摔断了手脚,才6岁的她用藤蔓织了网,借助柔韧的竹子将他拖上来,又同样借助竹子将他送进弃婴塔里和发烧昏迷的大武作伴。
那时她纯粹是看三平摔断了手脚,但能找到奇怪的草药让自己不烧,这意味着他能治大武;送进弃婴塔是怕万一他跑了。
得留着他治好大武才行。
就这样,一个伤的,一个昏的,要照顾这两个人,她要去找能吃的野草野果,要打兔子抓地鼠捉蛇,要找一切能吃的让三个人都活下来,这练就了她霸得了蛮耐得住烦吃得了苦的性子。
最初几天,三平以为她是个男孩子,一直撺掇着让自己拜他为师:“小子,你可别看我现在狼狈,出了山我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十里八乡就没有不认识我的,谁家死了人,都要请我为座上宾,我不到人家不开席的。”
“哎,就是这么牛,我不去,人就得躺板板……正正的等着我大驾光临。”
后来出了弃婴塔,三平发现她蹲着尿,老得意地说要教自己岔开腿尿,结果发现她是个女的,声音都吓劈叉了,后来又叹气说:“那你以后还是当个小小子吧,哎,这世道,女娃子更难。”
后来她送人上路总能学到点东西,送第一个拍花子的时候,她学会了骑驴;送第七个拍花子的时候,她学会了骑马……
这一次,她学到了怎么用衙刀。
衙刀,手柄短,刀身宽而弯,比陈南山带给她的手刀长,比林武带给她的斩马刀短,大概属于三平曾说过的“刀八色”里的单手短刀,适合劈砍。若要收割人血,以砍脖子最佳。
很适合她。
“开不开仓?”
“放不放粮?”
“派不派人押送?”
“好了,他死了,现在我代表仓司大人任命你是仓监主事,我问你,开不开仓?”
“祖师爷慈悲,你是个命大的。”
“好了,我现在再问一遍,你们之中,有谁不愿意跟着我押送粮草?”
“好的,你想去哪里?”
“祖师爷慈悲,记得下辈子投胎去那里。”
“这一路,谁敢有其他的想法,记住我三七……姐的刀和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