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满含深意的看了他两眼:“你这人,倒是对世间女子颇为怜悯,走投无路的秦夫子你荐她入了书院,这个梅丫头送去寺里,颇有慈悲之心啊。”
“若是没有太皇太后的首肯,下臣有心而无力,”李昱白弯腰行礼,“仰仗的其实是您的一片慈悲之心。”
太皇太后笑起来:“李昱白,你怜悯女子,偏又不沾女色,前世莫非是个和尚?”
……
和尚是不会去掘别人的坟的。
李昱白本意是谁都不带的,但林武多少看出来了些,坚持跟着他来了离莘园不远处的古侯坡。
坡上漫山遍野的开满了紫堇、野菊和马兰花,枝枝蔓蔓的掩映在绿草间,随风而轻轻摇摆。
即使无人来欣赏,也依然绽放着芬芳。
坡下有一排已经凌乱的野坟堆,没有立碑。
往上走,有一条被踩出来的小路,此刻被野草野花覆盖着,已经看不到路了。
但李昱白显然走得轻车熟路,他手里拿着锄头,行走间玄色的衣摆曳地,在花草上逶迤而上。
林武识趣的转身守在坡下,他手里同样拿着锄头,但显然大人需要些独处的时光。
李昱白在山坡的半腰上停了下来,这里有个小小的土堆,还立了块他亲手雕刻的竹碑,碑上只有四个字——吾妻之墓。
“阿辞……”
他的手在快要摸到竹碑时,像被烫伤一样收了回来。
他没有见到未婚妻子林楚辞的最后一面,林家死讯传来的时候他还在草原上,正开心着自己不假手于人地捕捉到一对健壮的野雁。
疯狂打马赶回来已经是三天后,又被拦在城外苦等了一个晚上。
林家没被牵连的远亲没人敢发丧,是他爹以闲散外姓王之尊从当时的太后那求来的恩典,将林家一家悄悄葬在这。
君埋地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阿辞,这里面躺着的,究竟是不是你?
敌人15
天已经黑了,福伯被烦得只想离园出走。
三只鸭子真的好吵好吵。
乐宁:“福伯,你赶他们走,快点……”
大武:“她为什么不吃老鼠也不吃鱼?难道是这园子里的不好吃?那我去地里抓……”
三平:“歹命哦,这鸟不拉屎的园子,连酒都没有,堂堂长公主,过的啥日子呦,还赶不上我们三七观,小老七还不回来,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人离乡,贱得很啊……”
乐宁:“我要杀了你……”
大武:“难道要杀了才吃?鱼我会杀,小老七说血要放干净不然会腥……”
三平:“阿福兄弟,实在不行,你整点糯米给我,我自己熬点酒酿吃吃,糯米有吗?不会连糯米都没有吧,哎呀,歹命啊……”
所以福伯看到林武上门的时候,简直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喜出望外。
“林护卫,你是不是来接三平道长师徒走?”
林武:“是。”
福伯大喜:“我现在就去给他们收拾行李。”